畢竟,這可是他和于莉第一張正式的全家福,說什么也得壓過許大茂一頭!
何雨柱端著盛滿早飯的托盤,剛拐進后院就看見何大清倚在門框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袋,青煙裊裊繞著花白的鬢角。
他立刻咧開嘴小跑過去,搪瓷碗碰撞出清脆聲響:“老爺子!今兒特意熬了稠乎乎的小米粥,還有油條、菜包子和油餅!”
何大清瞥了眼堆成小山的托盤,煙袋鍋子在磚墻上磕出“咚咚”聲:“又送那么多,吃不完浪費?!?/p>
嘴上嫌棄,布滿老繭的手卻穩穩接過托盤。
何大清轉身往堂屋走時,還不忘用煙桿戳了戳何雨柱的后腰:“你和大茂那小子,從小打到大還沒打夠?都多大的人了還掐?!?/p>
“那是!”何雨柱嬉皮笑臉地跟在后面,把油條油餅挨個擺上桌,“哪能和您比?您年輕那會兒,整天圍著賈張氏叫‘好嫂嫂’呢!”
“噗——”何大清剛送進嘴里的粥全噴在八仙桌上,嗆得直拍胸口,煙袋鍋子舉得老高:“小兔崽子說什么胡話!看我不抽死你!”
何雨柱早有防備,“嗖”地躲到門后,腦袋探出半截做鬼臉:“老爺子消消氣!這不是跟您學的嘛!”笑聲混著蒸騰的熱氣,在堂屋里鬧得歡騰。
他剛溜出門,就撞見婁曉娥端著洗臉盆從西廂房晃出來。
往常這個點兒,婁曉娥還賴在床上,院里的二大媽都已經晾完兩撥衣裳,秦淮茹也把尿布搓得干干凈凈了。
今兒竟頂著亂蓬蓬的卷發,睡裙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出來了,實在稀奇。
“喲呵!”何雨柱眼睛瞪得溜圓,圍著婁曉娥轉了半圈,“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曉娥妹子這是轉了性子?您今兒怎么起這么早?”
婁曉娥揉著惺忪睡眼,壓根沒聽出何雨柱的調侃,睫毛撲閃撲閃著:“可不是嘛!今兒是我媽整壽,得趕早回去布置呢。
我爹前些天聽說大清伯回來了,就央人來請了,說大清伯的手藝四九城都難找,非要請他去掌勺辦壽宴!”
何雨柱一聽樂了,拍著胸脯笑道:“成!我家老爺子這手藝您就放一百個心!保準把壽宴辦得風風光光的!”
看著婁曉娥蹦蹦跳跳回屋的背影,他忍不住搖頭——
這資本家小姐心可真寬,被打趣了還笑得這么甜,到底是沒經受過過日子的磋磨。
何雨柱哼著小曲兒折回堂屋,見何大清正就著咸菜啃油條,油星子滴在補丁摞補丁的衣襟上。
他一屁股坐在八仙桌邊,胳膊肘往桌上一撐:“老爺子,婁家請您辦壽宴的事兒,咋沒聽您提過?要不我今兒請個假,給您打下手去?”
何大清吧嗒吧嗒抽了口旱煙,煙灰簌簌落在碗里的小米粥上。
他慢悠悠放下煙袋鍋,用袖口抹了把嘴:“屁大點事兒還驚動你?婁家這回不打算張揚,就請自家人,攏共兩三桌菜,我一個人顛勺就對付了?!?/p>
“哦——就兩三桌啊!”何雨柱一拍大腿,咧嘴笑道,“那可不就是您老捎帶手的事兒!不愧是咱四合院第一把大勺!”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領,沖著何大清嘿嘿一笑,“那我回屋了,您慢慢吃!”
何大清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煙桿往桌上一敲:“趕緊滾蛋!別在這兒礙眼!”
嘴上嫌棄,渾濁的眼睛里卻藏著笑意,目送何雨柱風風火火地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