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醫來求見。
君沉御起身出去。
“啟稟皇上,在下研究出了一套針法,施針后,若是六天之內沒有吐血,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君沉御幽深的神色有一瞬間凝滯,“你說什么?”
月醫抬頭,和君沉御對視。
君沉御眼尾猩紅,“六天嗎?”
“是。”
“若是吐血了呢。”
月醫低頭,“若是吐血了,時間便只剩不到一個月了,這也是這套針法的利弊之處。”
君沉御冷硬指骨微微收緊。
若能撐過去,便能陪著眠兒走過多個春夏秋冬。
若不能撐過去,就只能再看她一個月的時間了。
君沉御忍了忍喉嚨里的干澀。
上天會不會給他一次機會,眷顧他一次?
在他答應施針的時候,一個纖細的身影轉身回到了床榻上。
很安靜,沒有驚動他。
……
深夜,冷風呼嘯,有細雨吹動。
禰玉珩再次推開禰府大門走進去。
他知道華陽出不去,里面的聲音不會傳出來。
所以他坐在密室外面。
因為沒人能讓他說一說心里話。
“華陽公主,你知道我現在要去做什么嗎?”
禰玉珩咧嘴一笑,“我決定了,我要去一個地方。華家的事已經在安排了,而我,要去做一件讓所有人都痛苦的事。”
禰玉珩看著屋門外的雨。
他其實很想回到一年前。
如果那個所謂的母親沒有一遍遍的鼓動他,他或許還是那個活的肆意瀟灑的禰玉珩。
吹動了不屬于他的野心,可是能力撐不動,他只能變成一條陰溝里的鼠。
禰玉珩無力一笑,他盯著密室,眼底悵然,“你能不能告訴我,怎么改變面目全非的自己?”
清醒的沉淪,真的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