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御看了眼奏折上她指尖觸碰的地方,眼神淡了淡,說,“明日朕讓謝云諫進(jìn)宮,讓他告訴你?!?/p>
溫云眠不太理解他的做法,這難道不是隨口就能說的嗎。
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君沉御沒解釋。
他這會明顯感覺身體有些不適,所以鳳眸帶著笑的拉過溫云眠的手,側(cè)身直接將頭枕在了她的腿上。
“讓朕躺會?!?/p>
他從未在勤政殿歇過,今日就歇歇,喘口氣。
溫云眠神色微愣,君沉御已經(jīng)躺著閉上了眼睛。
他的睫毛濃郁,但是如今俊美的眉目帶了一絲疲憊。
溫云眠沉默了一會,沒有說什么。
君沉御卻拉住她另一只手,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光線亮照,朕睡不安穩(wěn)?!?/p>
他很少有這樣放軟的姿態(tài),可能他真的是有些累了。
溫云眠看著他閉著眼睛。
他睡覺時,依舊下意識緊蹙的眉宇。
溫云眠目光觸及那把冰冷而泛著金色光澤的龍椅。
坐上這把人人眼紅的龍椅,可以得到一切,可是這上面的重?fù)?dān),又是何其的重。
收斂心神,溫云眠繼續(xù)去看奏折。
如山堆積的奏折,把人壓的喘不過氣,層層疊疊,上面都是各個地方官員呈報上來的。
溫云眠看了一會,就覺得眼睛疼,手腕酸,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好累。
天天看這些,真不是人能做的。
但是這些奏折上,都有朱砂筆批閱過的字跡。
無論奏折上是什么內(nèi)容,君沉御都一字一句的回應(yīng)。
十年如一日,他沒有歇過一天。
朱砂筆寫下力透紙背,似鐵線勾勒,銀鉤收尾的字跡,從來沒有半分潦草。
溫云眠沉默的看了一會,目光從奏折上挪開,看向了那個安靜休息的俊容。
他好像真的瘦了許多。
祿公公說,皇上好幾日沒怎么用膳了。
溫云眠心里挺復(fù)雜的,說不清,道不明。
她本來想吩咐祿公公再熬一些湯過來,但是手腕往前時,不慎碰到了旁邊的茶盞。
很細(xì)微的聲音,在溫云眠握住杯身的那一刻,已經(jīng)安靜下來了,可是君沉御還是在有動靜的頃刻間,睜開了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