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漆黑一片,蘇曉棠打開手里的手電筒,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十級臺階。她走在前面,腳步放得極輕,每一步都踩在臺階邊緣——這種老通道的臺階邊緣通常磨損較輕,不容易發(fā)出聲響。林晚秋跟在后面,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警惕地盯著身后。
下到臺階底部,左轉(zhuǎn)果然看到一間約莫十平米的房間。房間里擺著三個鐵柜,墻角堆著幾個木箱,空氣中彌漫著油墨和灰塵的味道。蘇曉棠用手電筒照向鐵柜——中間那個鐵柜上有三位數(shù)的密碼鎖,鎖身發(fā)亮,顯然經(jīng)常使用。
“就是這個。”林晚秋壓低聲音,指著鐵柜,“課長的皮箱應(yīng)該就在里面。”
蘇曉棠掏出密碼破解器,將金屬針插入密碼鎖的縫隙,顯示屏上立刻跳動出電流波形。她轉(zhuǎn)動旋鈕,調(diào)整探測頻率,嘴里輕聲報數(shù):“順時針三圈到5……電流波動正常……逆時針兩圈到8……波形有變化……順時針一圈到3……”
“咔嗒”一聲,密碼鎖彈開了。蘇曉棠拉開鐵柜門,里面果然放著一個黑色的皮箱,和林晚秋描述的一模一樣。她剛要伸手去拿,突然聽到頭頂傳來腳步聲——是王老板回來了!
“快躲起來!”林晚秋拉著蘇曉棠鉆進旁邊的木箱堆,屏住了呼吸。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是收銀臺被翻動的聲音,然后是《資治通鑒》轉(zhuǎn)動的聲響——王老板發(fā)現(xiàn)洞口了!
蘇曉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緊緊攥著強磁裝置。她能聽到王老板下臺階的聲音,沉重而緩慢,顯然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勁。突然,閣樓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是小李的喊聲:“快跑!暗哨發(fā)現(xiàn)我了!”
王老板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加快速度沖向房間。蘇曉棠猛地從木箱堆后跳出來,將強磁裝置砸向王老板——裝置剛好砸在他的額頭上,永磁體脫落下來,吸在他腰間的鑰匙串上。王老板痛呼一聲,剛要掏槍,林晚秋已經(jīng)撲了上去,匕首抵在他的喉嚨上。
“皮箱里的文件在哪?”林晚秋的聲音冰冷刺骨,匕首又深了一分。
王老板臉色慘白,眼神閃爍:“我……我不知道什么文件,這皮箱是課長放在這的,我從來沒打開過!”
蘇曉棠一把奪過皮箱,拉開拉鏈——里面沒有加密文件,只有一疊普通的商業(yè)合同,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兩個年輕男人,一個是年輕時的王老板,另一個穿著日軍軍裝,胸前掛著特高課的徽章,笑容陰鷙——正是特高課課長!
“還敢撒謊!”林晚秋加大了匕首的力度,王老板的喉嚨處滲出了血珠,“課長昨天是不是把一份加密文件放在這里了?快說!”
王老板嚇得渾身發(fā)抖,眼淚都流了出來:“我說!我說!文件被課長拿走了,他今天早上派人來取的,說要送到碼頭的審訊室,明天處決‘假鶯’的時候要用!”
碼頭審訊室?蘇曉棠的心猛地一沉。明天就是處決“假鶯”的日子,“毒蛇”竟然要把文件帶到現(xiàn)場,難道他想在處決儀式上公布什么?
“文件放在審訊室的哪里?”蘇曉棠追問,同時注意到王老板的目光瞟向鐵柜頂部——那里有一個小小的暗格。
王老板剛要開口,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砻芗臉屄暎€有日語的喊叫:“快包圍書店!別讓她們跑了!”
是特高課的追緝隊!蘇曉棠知道沒時間再問了,一把推開王老板,拉著林晚秋沖向洞口:“快走!”
兩人鉆出洞口,剛好看到張隊長的人正和追緝隊交火。小李從閣樓跳下來,手里還握著槍:“曉棠同志,快走!老周在巷口備了車!”
三人跟著張隊長的人往巷口跑,身后的槍聲越來越近。蘇曉棠回頭看了一眼“墨香書店”,王老板正站在門口大喊,指著她們逃跑的方向。她心里清楚,這次又沒能拿到文件,而且“毒蛇”的計劃越來越撲朔迷離——他為什么要把文件帶到處決現(xiàn)場?難道“假鶯”的處決還有別的目的?
跑到巷口,老周已經(jīng)發(fā)動了汽車。三人迅速上車,汽車立刻朝著安全區(qū)的方向駛?cè)ァ\噹铮K曉棠打開皮箱,翻看著里面的商業(yè)合同和照片,突然發(fā)現(xiàn)合同的夾縫里夾著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面用鉛筆寫著一行字:“毒蛇非課長,碼頭見真章。”
“這是誰寫的?”林晚秋湊過來,眼神里滿是困惑,“王老板?還是課長故意留下的?”
蘇曉棠指尖劃過紙條上的字跡,筆畫潦草,顯然是匆忙寫下的。她突然想起昨晚配電室的佐藤一郎,還有空保險柜里的聯(lián)絡(luò)電報——這些線索似乎都在指向一個結(jié)論:“毒蛇”不是特高課課長,而是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很可能想借她們的手除掉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