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尼亞的飲食向來簡樸,清泉水加面包、或許再加一點(diǎn)園中采擷的野菜,便是一餐。
她習(xí)慣于在進(jìn)食前進(jìn)行漫長的祈禱,感謝神的恩賜,也為世人的苦痛祈求寬恕。
鐘離末的到來,悄然改變了這固有的節(jié)奏。
他并非否定她的習(xí)慣,只是有時,他會帶著帕朵捎來或自己尋覓的新鮮食材走進(jìn)來。
“今天來的早,超市還有不少筍和鮮肉,都挺不錯。。。”
他會用那溫和的聲線提議,赤色的眼眸里帶著淺淺的笑意,“所以阿波尼亞,介意陪我試試一道‘文火慢燉’的菜式嗎?”
“需要些耐心,但味道。。。或許值得期待。”
“更何況孩子們也需要一些營養(yǎng),不是嗎?”
在解決教堂的溫飽問題后,他并不常親自下廚,更多時候是溫和地指導(dǎo)。
他會告訴阿波尼亞,如何將食材切得均勻,如何控制火候,讓湯汁在漫長的燉煮中逐漸變得醇厚乳白,香氣彌漫在小小的廚房,甚至蓋過了經(jīng)卷陳舊的氣味。
如同他提到的文火慢燉腌篤鮮那般,他追求著一種“講究”的滋味,并愿意與懂得欣賞之人分享。
“嘗嘗吧。”
當(dāng)菜肴最終端上那張簡陋的木桌,阿波尼亞面對的不再是僅僅為了維系生命的食糧。
她會在他的注視下,小心地舀起一勺湯。
味道層次豐富,溫暖妥帖,是她貧瘠過往中極少體驗(yàn)過的踏實(shí)幸福感。
“您為何。。。”
她曾忍不住開口,目光掠過他完美的側(cè)顏,落在他正優(yōu)雅使用餐具的手上。
神明為何要屈尊降貴,體味這般人間煙火的瑣碎?
鐘離末放下湯匙,看向她,眼神清澈而平和,“食物不是恩賜,阿波尼亞,它本身也是一種生活的體現(xiàn),體會這個過程,關(guān)懷自身的需求,并非對神的褻瀆。”
他頓了頓,聲音更輕了些,“況且,能看到你品嘗時微微放松的眉頭,我便覺得這很好。”
“通俗來說,好吃的東西會讓人心情放松,你太累了,也太緊張了,放松些,好嗎?”
在卸下逐火之蛾首席指揮一職時,鐘離末的假期時光總是很懶散。
黃昏時分,光影斜長,阿波尼亞常常能見到鐘離末坐在教堂門前的臺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