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出來。”傅馳亦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淡聲下令。
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沈南自又不想在他幫忙拍攝前惹他生氣,于是只好將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了出來,舉在了他的面前。
掃了一眼后,傅馳亦聲線冰冷,言簡意賅:“抬高。”
低沉有力的聲音傳到耳畔,沈南自的肩膀微微抖了抖,他又將停在胸口前的手,按照要求往上舉了舉。
可傅馳亦并不滿意,他干脆擰著眉,語氣凌厲地說:“我沒說停,就一直抬。”
沈南自低著頭垂下眼,不斷地顫抖著手向上舉,只覺得越往上手心就越涼,整個上半身皮肉發緊,正當想著什么時候是個頭的時候,他突然聽見面前的人再次開了口:
“還沒看到?”
“嗯?”沈南自抬眼,不解地看向他。
“看我做什么?”傅馳亦拉開面前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印有白色十字架的紅色小包,一邊打開檢查里面的用具是否齊全,一邊惜字如金地提醒:“手,自己看看。”
沈南自將頭抬起,這才發現自己的這只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劃傷了。
痛是沒有感覺到的,但是血卻已經從傷口處漫出了許多,因為不停地上舉,不少血水甚至順著他的小臂流了下來。新鮮的血液從劃口處不停地冒出,繞在整根手指上,看起來有些瘆人。
傅馳亦將小包打開,從里面拿出碘伏和創可貼,見他一直舉著不放,便說:“看完了就放下來。”
“哦。。。。。。”
等沈南自將那只破了口的手放下后,傅馳亦就帶著他去沙發上簡單包扎了一下。
他包扎的時候,沈南自就坐在旁邊看著他的側臉,嘴里有話卻說不出來,等包扎完,他剛想說什么,傅馳亦就又對他說:“這幾天注意,別碰水。”
“知道了。”沈南自看了眼他那雙拖鞋,以及地上還未來得及收拾的狼藉,總覺得這么放著也不太好,便“咳”了一聲:“我等會幫你收拾,你去忙吧。”
傅馳亦再次皺起眉頭,就當沈南自以為他是要開始跟自己算摔盤子的賬的時候,他聽到對方壓低了聲音,厲聲道:
“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是沒聽到還是沒聽懂?”
沈南自搖頭,只覺得他還是生氣,便想從源頭上解決問題,于是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我賠你一個。”
傅馳亦沉默了幾秒,終究是嘆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只是將拿出的包扎用品原封不動地收拾好,起身放回了原處。
沈南自見他不回答自己,便認死理般追著問:“你生氣了?”他指了指那些碎片,低聲說:“我會把那塊地方恢復原樣的……”
這次,傅馳亦終于忍無可忍,他將抽屜一關,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沉下聲音說:“盤子不是活物,它沒有知覺,也感受不到疼痛。”他避開傷口,握住剛剛幫沈南自包扎好的那只手的手腕,用了點力,蹙眉對他說:“你難道也感覺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