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公說:“小仙品級低微,沒有向帝君呈遞奏折的權利,只能交給六品官員代為呈交,可是他說……這等小事不必驚動帝君。山下寒冷,老人孩子是最受苦的,小仙也曾想過帶他們搬離焰山,可是一來,這些人世代居住于此,山中房舍代代相傳,實有不舍,二來他們是火龍一族后裔,喜暖畏寒,日常以天瓏果為食,這果子只有焰山才有,若是離開此地,恐是更難生存。”
“原來竟是我龍族之后?”
龍族幾名長老聽到這里,才認真打量這些百姓的真身。
段九游見狀冷笑。
“怎么?是你龍族的人便覺金貴,他族便可不管不顧了?”
“這……”
“倒也不是。”
“只是……”
龍族弟子幫忙打圓場。
“老祖教訓的是,只是為今之計,還是要盡快想出辦法,克制食火獸的暴怒之癥才好。”
段九游揣著袖子白了這些人一眼:“有病治病,自然是找能治病的過來,那個重外甥——”她下巴向前一遞,“指”到一個人臉上。
龍族不肖子里混著嚴闊的重外甥,上次殿前吵架有他,這次來焰山還有他。
段九游說:“給你重舅爺發個報信的碎鴿,講清前因后果,讓他過來看看。”
嚴闊是掌藥仙尊,醫術精湛,若是連他都看不好,三界之中就沒人能治食火獸的病了。
“真不是我!”
食火獸前爪撓地,隱隱又有暴躁之勢,它不記得自己犯過錯,認定白胡公他們冤枉了自己。
段九游拍拍它不算可愛的大腦袋,安慰道:“是不是真有病,大夫來了就知道了。”
說完從袖子里抽出一只捆仙鎖,上下幾個起落,熟練地將食火獸捆了個結實。
她得防著它逃走,還得提防它暴怒。
“至于我們幾個。”她面向龍族眾人:“既然來了便等這件事情解決了再走,嚴闊雖是仙尊,術法卻很一般,若是食火獸再發暴癥,我們留在這里也能有個照應。”
眾人聽后自然應是,嚴闊重外甥本想替嚴闊辯駁幾句,他重舅爺位列三尊之首,怎么就術法一般了?想到昨日在大殿之外,嚴闊招出最厲害的太極箭陣都沒傷到段九游分毫,又把這話咽了回去。
確實術法有點一般。
這里面最高興的要數白胡公。
天上掉下來這么多大人,還這么辦實事兒,哪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于是連請帶讓,將段九游一行人請到了焰山山腳休息。
“幾位大人先在這里小坐,下官馬上叫人準備茶點。”
白胡公所居之所喚做白廬,房子不大,布置得還算雅致,只是山下不比山頂暖和,地上積著厚雪,樹草失了顏色,寒風簌簌,吹得人透心一涼,猶如從炎夏過到了寒冬。
爐外便是百姓居所,此刻已近飯點,有著急回家做飯的,也有跟過來看達官顯貴的,草廬里一時間擠擠挨挨,倒把冷意抵消不少。
段九游落座之后下意識要摸摸帝疆的皮毛,沒想到一手摸空,才意識到帝疆沒在自己身邊。
方才幾人一起下山,它不肯被抱,高傲地走在她身側,白胡公向村民介紹他們時,百姓們帶著感激之情一擁而上,帝疆,好像就是那個時候被擠丟的。
——丟了,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