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沒再堅持,段九游抱著它往嚴闊方向走。
嚴闊沒理睬段九游,只在查探一番食火獸的情況后落下一個結論。
“這病治不好,只會越來越重,若要減少傷亡,只能殺了食火獸。”
“不行!絕對不行!”
龍族長老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之前他們就說過,食火獸是祥瑞之獸,殺了會損害天晟氣運。
“難道就讓老百姓等死嗎?”有人持不同意見。
“他們可以搬走啊!”
“剛剛白胡公不是說了嗎?老百姓也要靠這里的天瓏果生活,喜熱畏寒,你讓他們離開這里,先不說萬里神山除焰山以外從未聽過這類果子,就說這些老人孩子,如何經(jīng)歷得了這些長途跋涉?”
“天境有朝以來從未殺過食火獸,我們難道要開先河嗎?你要讓帝君成為天境罪人嗎?若因殺食火獸而生戰(zhàn)亂,世人會如何看待我們天昇一族,后世會如何評價我們的君主?!”
“那你說怎么辦?一邊是無辜百姓,一邊是瑞獸——”
段九游在這些討論里看向食火獸。
它伏在地上,神情怯怯,仍舊想不起自己何時做過這些惡事,可是大家都說它犯了錯,它無力辯駁。
它會死嗎?
他們會殺了它嗎?
可它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誰啊。
段九游面向嚴闊問道:“病情起音為何?就沒有一點控制之法嗎?”
嚴闊正眼都不肯給段九游,看著食火獸道:“天性使然,如何能控?這食火獸成年之后便生燥怒之癥,必須破壞發(fā)泄方能緩解,若是強行用藥物控制,無異于將火強壓于體內(nèi),到時只會令它反噬更厲,自爆而亡。”
段九游面露疑惑:“可食火獸一族在此之前從未傳出過暴癥傷人一說,為何這最后一只反而有了這樣的病癥。”
嚴闊說:“老夫活得太短,一共就見過這么一只活的食火獸,只能通過脈象做出判斷。”
這倒并非全是氣話,食火獸最早生活在紅蠟山,天境遭劫,食火獸應劫而出,雖解困天下,本族傷損卻極是巨大,至第五任帝君登基之時,僅剩面前這只獨苗了。
帝君體恤食火獸一族,對“獨苗”諸多照顧,特賜焰山焰心潭供它生存,但這小獨苗性情頑劣,至焰山之后便打滾拆家,段九游在它幼時就揍過它一次,只是它自己不記得了。
可要說大錯,這孩子確實是不曾犯,至少不是在清醒情況下,主動要去打殺誰。
那怎么辦呢?
問題再次回到了原點,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此放任不管嗎?
到底犧牲誰,變成了他們再次討論的話題。
這一討論就從白天鬧到了黑夜。
白胡公并一眾村民一直沒有參與討論,只是蒼白著一張臉等待命運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