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要去教訓,錦月略作猶疑。
“現在東宮在風口浪尖,不光太子,連我一言一行都有無數雙眼睛看著,只等挑我錯處。秋棠你別急,容我想想。”
就在這會兒,那三侍女還在吱吱的嚼舌根,越說越過分,把弘凌和錦月的舊事添油加醋在嘴里吐出來又吞進去,真真假假,很是不堪。
秋棠年紀本不大,氣不過,低聲勸錦月道:“娘娘,現在棲鳳臺皇后之位空缺,太后雖然暫為掌管后宮,但她老人家到底位高權重不會管這些下作的螻蟻侍女,您若不保護自己,就沒人能制止這些嘴巴了。”
錦月一想,確實是這道理。她若不管,而今誰還會來替她出頭嗎?
得錦月點頭,秋棠立刻便撥開擋在面前如珠簾倒垂的柳條——“好大的膽子,竟在此處亂嚼太子妃舌根,舌頭不想要了?!”
那三侍女猝不及防從背后被秋棠一喝,全數噗通跪地嚇得面如土色,大呼饒命。
錦月看了眼青桐,青桐雖年紀不到雙十,卻很機靈,立刻撥開柳條讓抱著孩子的錦月進去。
那三侍女再看妃色華服的太子妃赫然立于眼前,思及剛才的閑話已是個個抖若篩糠。
“太、太子妃娘娘……”
“娘娘饒命……”
“你們既知道害怕,為何還要造謠,你們是哪殿主子的奴婢?”
錦月冷聲道,那三侍女哼哼唧唧說了主子,都是錦月不熟識的妃嬪或公主,并無恩怨的,她們又結結巴巴求饒。
“太子和太子妃宅心仁厚,饒了奴婢幾個吧,奴婢也是聽人說得,不是奴婢故意造謠的。”
秋棠冷臉斥:“聽人說,我看你們是不想說實話,推諉責任!”
其中說得最多的那個侍女淚如雨下,求道:“秋尚宮大人,奴婢真的沒有胡說,是、是寶弓殿的內監林公公告訴奴婢的……”
錦月與秋棠對視了一眼。
寶弓殿,那處是九皇子弘皙的居住之處。
錦月讓秋棠對三侍女略施懲戒,以示警告。有這插曲,錦月哪里還有心思曬太陽,抱著孩子回東宮,路上問秋棠道:“上次在橋上落水之時,還有誰看清了橋下的情況?看見……看見弘凌丟開傅柔月救我。”
“橋上人多,若是白日定然大家都看見了,可是當時夜色漆黑,應當沒兩人看見才是。奴婢也不敢確定,當時一心想著娘娘安危,也沒注意周遭情況。”
“嗯……”錦月略略沉吟,幾只夏末的蟬鳴嘶嘶地用最后的力氣賣力叫喚著,錦月有些煩悶,“你去打聽打聽,寶弓殿的林公公到底是何許人。”
“諾。”
大半月不曾出東宮,今日一出東宮就聽見倒胃口的流言,錦月想著,這段日子干脆暫且窩在東宮里,懶得出去走動了。
并不是膽怯害怕,只是碰見了掌了誰的嘴,又免不了得罪一些人。
現在廢后重罪被賜死,弘允已隱隱有四面楚歌之勢,她不能添亂。
夜晚,弘允來陪錦月用了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