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白慕寧”,哪還有平日半分嬌弱模樣?
她面容扭曲,一雙眼睛只剩下眼白,布滿血絲,嘴角咧到一個非人的弧度,涎水混著暗紅色的血沫順著下巴滴落。
更可怖的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shù)根纖細的黑線在蠕動,凸起游走,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窸窣”聲。
不僅云昭臉色驟變,連一直跟在身邊,準(zhǔn)備幫忙的孫婆子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是桃花咒!
云昭道:“是降頭!有人當(dāng)街對白慕寧下了降,以此操控她心神,令其化為只知殺戮的傀儡!”
她話音未落,一旁孫婆子已眼疾手快,將一張下午新制的鎮(zhèn)魂黃符,“啪”一聲拍在白慕寧眉心。
符箓觸及皮膚的剎那,金光驟然大盛,如同灼熱的烙鐵燙入陰穢。
白慕寧瘋狂掙扎的身影猛地一僵,周身游走的黑線仿佛被無形之力扼住,發(fā)出細微卻刺耳的“滋滋”聲。
隨即,她眼白一翻,軟軟癱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白羨安目睹這詭異駭人的一幕,渾身顫抖,目眥欲裂:“是誰?是誰對我妹妹下此毒手!”
云昭手腕一抖,收回銀鞭,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在場眾人,最終落在白羨安慘白的臉上:
“此人不僅清楚你今日行蹤,更知曉白小姐身中桃花咒,易于被邪術(shù)操控。”
白羨安如遭雷擊,踉蹌著后退一步,臉上血色盡褪:“是我害了阿寧!都是我……”
云昭卻無暇在此聽他懺悔。
她對降頭術(shù)并不算精通,能迅速判斷出白慕寧身上的降頭,是因為她身上特征實在太過明顯。
她轉(zhuǎn)身,疾步走向安置蘇驚瀾的隔壁房間,一邊命道:
“墨七,即刻帶人封鎖回春堂!所有在場之人,一個不許放過,全部拿下細查!”
劉大夫就是回春堂的坐診大夫,今日在他家中發(fā)現(xiàn)的那塊木牌清晰寫著:梁傾柱朽,文星墜塵;血脈盡斷,方解吾恨。
事情未免太過巧合。
偏偏蘇驚瀾在追尋劉大夫蹤跡時,于這回春堂附近遇襲。
若對蘇家、對蘇驚瀾下手之人真是劉大夫,他一個避禍潛逃的醫(yī)者,又如何能精準(zhǔn)掌握白羨安兄妹的行蹤,并恰好利用身中桃花咒、易于操控的白慕寧來行此一石二鳥之計?
云昭指尖拂過蘇驚瀾緊閉的眼瞼,感受著他微弱的脈搏,腦中思緒飛轉(zhuǎn),一個冰冷的推論逐漸清晰——
除非,這劉大夫,根本就是桃花咒一案,那幕后真兇的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