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充滿金屬冷光與精密儀器的制服定制室,王海鳴與雷風明并肩走在通往書閣的廊道上。
廊壁光滑如鏡,映照著兩人身影,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王海鳴身上玄黑飛魚服與雷風明那件千篇一律的白風衣形成鮮明對比,引得偶爾路過的sib成員側目。
先前在定制室里,王海鳴滿腦子都是黑色飛魚服配白色肩披的災難性畫面,焦慮幾乎占據了他全部心神。
此刻危機解除,肩上那無形的重壓卸去,一個被忽略的問題才重新浮上心頭。
“雷叔,”王海鳴側過頭,看著身旁一身白風衣、卻似乎少了點氣勢的雷風明,忍不住問道。“你之前說,這制服是法器?它…到底有什么功能?”
雷風明臉上的輕松神色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凝重,他停下腳步,走廊的寂靜仿佛被拉長,只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他抬手,指關節輕輕敲了敲自己白風衣的衣領,那動作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人階下品法寶,名為‘喪鴉羽衣’。”
雷風明的聲音低沉下來,仿佛怕驚擾了什么,“最基礎的功能,是恒久清潔和微弱的元能循環調節,讓你在執行任務時少些后顧之憂。但這衣服最特別之處在于,”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王海鳴,“從它被制作完成,披上第一個人肩膀的那一刻起,就會自動與穿戴者的生命印記深度綁定。除非…死亡,否則,它就是你的一部分,無法剝離。”
王海鳴心頭微微一緊,這名字“喪鴉羽衣”本身就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與它潔白的外觀形成刺眼的對比。
雷風明深吸了一口氣,走廊冰冷的空氣似乎都隨之沉重了幾分:“而它最重要的能力,也是我們所有人最不愿見到、卻又不得不依靠的能力…叫做‘羽鴉報喪’。”
“羽鴉……報喪?”王海鳴重復著這個名字,不祥的預感更濃。
“沒錯。”雷風明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冰冷的殘酷,“每當有一名sib的成員,在外執行任務時不幸…隕落。”他艱難地吐出這個詞,“他們身上這件喪鴉羽衣,會瞬間化作一只…邊緣帶著如血般赤紅的羽鴉。”
王海鳴的瞳孔微微收縮,仿佛能想象出那詭異而悲愴的畫面。
“那只赤邊羽鴉,”雷風明的聲音如同堅冰,“無法被任何已知手段摧毀、阻擋。它會循著某種玄奧的感應,無視空間的距離,拼盡一切地飛回——飛回我們sib華東區分部。它會精準地將成員隕落的地點坐標、對手的元能階級、具體的死因以及確切的死亡時間,烙印般傳遞給總部。”
他看向王海鳴,眼神深邃:“這就是總部鐵律,要求每個成員出任務時必須身著制服的根本原因。不是為了好看,不是為了統一。是為了…讓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不至于讓袍澤曝尸荒野,是為了…讓他們的犧牲能被知曉,他們的仇…有跡可循。否則,哪天你無聲無息地死在了某個角落,連個能替你收尸、為你點一盞燈的人都沒有。”
沉重的死寂再次籠罩兩人。王海鳴沉默了,指尖觸碰到飛魚服冰冷的金屬暗扣,一股寒意似乎順著指尖蔓延。
他明白了,那些看似繁瑣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規矩,其背后都浸染著無法挽回的鮮血和慘痛的教訓,每一條,都曾是一個鮮活生命的代價。
雷風明用力搓了把臉,似乎想將那份沉重驅散:
“行了!這話題忒晦氣,再說下去老子晚飯都要沒胃口了!走,帶你去書閣開開眼,選你的‘起家’功法!嘖,你小子這命是真不錯,攤上個好爹,路都給你鋪到sib門口了。”
他拍了拍王海鳴的肩膀,力道不小,帶著一種“你小子走了大運”的感慨。
王海鳴卻是一臉茫然,如同墜入迷霧。
父親?那個在他記憶里總是行色匆匆、面容模糊,常年不在家的男人?他記得父親并非武者,從事的似乎是某種需要高度保密的文職工作…怎么會和sib這種神秘機構扯上關系,甚至還能“鋪路”?
疑問像藤蔓一樣纏住了心,但看著雷風明明顯不愿多談、岔開話題的樣子,他知道追問無益,只能按下疑惑,將答案寄托于那位神秘的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