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內襯著暗色的緩沖墊,中央牢牢固定著一件器物。
它的造型流暢而精密,主體呈現瑩白的金屬色澤,表面蝕刻著細密復雜的能量回路,核心鑲嵌著一塊剔透的、泛著淡藍色幽光的晶石,整體結構顯然是某種光學瞄準裝置,卻散發著普通科技造物絕不可能擁有的、內斂而強大的元能波動。
“這……這是……”唐墨淵看著箱子里面的法器,一時間愣住了,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訝異。
難怪王海鳴說他用不了這件法器——這根本就是一件專為遠程狙擊設計的、瞄鏡類型的法器!與他慣用的近戰風格格格不入。
“看吧,我都說了我用不了?!蓖鹾xQ攤了攤手,語氣帶著幾分早有預料的得意。
唐墨淵沒有立刻回應,只是伸出修長的手指,極其輕柔地撫過瞄鏡冰涼的金屬外殼和那塊溫潤的能量晶石。
指尖傳來的觸感以及那內蘊的、與他自身能量隱隱共鳴的波動,都告訴他這絕非尋常之物。
“謝謝。”他抬起頭,看向王海鳴,聲音低沉卻無比鄭重。
他知道王海鳴的脾氣,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的道理,而且他此刻也確實需要這樣一件法器——他的“閃云”之前配套的瞄鏡在那次護衛任務中損毀,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替換品。
沒時間去找是次要的,最要命的問題是……他沒錢。
是的,唐墨淵的兜比他的臉還干凈。
要問他身為sib高級調查員的津貼和任務獎金都花到哪里去了,他自己也說不出了所以然來,或許都投入到了無止境的裝備維護和自身修煉中了。
“我和你說,這個瞄鏡的功能可不一般……”王海鳴見對方收下,立刻來了精神,開始叭叭不停地介紹起來,“它內置了‘靈犀軌跡’預判系統,能一定程度上捕捉和計算目標的元能流動與移動趨勢;還有‘破障視覺’,能看穿大部分低級幻象和能量遮蔽;最關鍵的是核心這塊‘靜海藍晶’,能極大穩定狙擊手的心神,抵抗精神干擾,讓你的手比冰山還穩……”
王海鳴還在興致勃勃地講解著,但唐墨淵的注意力已經有一部分飄向了別處。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冰冷的瞄鏡上摩挲著,心里涌動著復雜的情緒。
‘這件地階法器,價值不菲。這份人情,我記下了。’唐墨淵在心里暗暗發誓,‘以后,我一定會以別的方式補償給你,說到做到。’
……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蒙蒙亮,sib直屬軍區機場已是引擎轟鳴。
王海鳴駕駛著經過改裝的裝甲偵察車,緩緩駛入運輸機的機艙內部,拉好手剎,唐墨淵則默契地推門下車,繞著車輛仔細檢查了一圈,確認系固設備已經將車輪牢牢鎖定在機艙甲板上。
完成檢查后,唐墨淵沉默地坐回副駕駛位,依舊是那副標志性的盤膝而坐的姿勢,閉目養神。
王海鳴則將座椅向后放倒了一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癱著,望著機艙頂部縱橫交錯的管線,忍不住感慨:“又要回華西去了啊。感覺好像這兩年,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奔波的路上,腳都沒機會沾地?!?/p>
“sib的外勤調查員就是這樣,永遠在忙碌的路上,解決一個麻煩,奔赴下一個麻煩,直至退休,或者……犧牲?!碧颇珳Y閉著眼,聲音平靜無波,陳述著一個事實。
“我說老大,”王海鳴側過頭,看向身邊這位亦師亦友的同伴,“你啥時候能晉升‘獨當者’???你比我早加入sib,在‘巡狩者’這個階位兜兜轉轉也呆了快4年了吧?”
唐墨淵緩緩睜開眼,深邃的目光看向前方忙碌的地勤人員,語氣依舊平淡:“快了。如果按部就班,積累的功勛足夠,最多到今年3月份,晉升考核應該就能通過,正式成為獨當者。”
“獨當者啊……”王海鳴喃喃自語,目光有些放空地看著車頂。
“獨當者”是sib調查員體系中的一個重要分水嶺。
正常情況下,晉升獨當者后,便有資格組建自己的調查小隊,帶領隊員執行更復雜、更危險的任務。
而那些不組建小隊也不加入小隊的獨當者,多半也是在執行高度機密或危險性極高的滲透、偵查類任務,不適合群體行動。
反正,到了那個級別,很少再看到有人像他們現在這樣,頻繁出現在基層執行這種團隊協作的常規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