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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父親說的
“記憶污染”
是這種滋味,像被溫水慢慢煮燙的青蛙,在溫柔的幻覺里一點點失去掙扎的力氣。頭頂的香樟葉突然簌簌作響,一片帶著露水的葉子砸在她手背上,冰涼的觸感像根細針,刺破了記憶殘留的眩暈。她忽然懂了符文灼痛的意義:那不是懲罰,是香樟用三千年的年輪在吶喊,是每片墜落的葉子在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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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著疼,別睡著!**
梁山伯半跪著抱住她,掌心貼著她的后心,試圖用體溫壓住她顫抖的肩膀。他的指尖觸到她濕透的衣料,突然感到一陣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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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從她皮膚下透出來的熱度,與香樟樹干的溫度驚人地一致。
“樹干在發燙。”
祝英臺的聲音帶著哭腔,指尖還死死按在凹陷處。綠光已滲入樹皮深處,那些螺旋紋里的樹汁開始冒泡,像沸騰的青銅溶液,“我看到墨姜了……
她被黑魚精的觸須纏住,卻以為在玩,她的記憶被污染了。”
梁山伯低頭看向那處凹陷。綠光勾勒出的螺旋紋里,一行極小的篆字正慢慢浮現,筆畫邊緣泛著土黃色的光,像是從樹心深處滲出來的:“木生土,土擋水。”**
潮濕的風卷著腐葉氣息撲在臉上,他望著地面被綠光照亮的落葉,突然感到鼻腔發酸。那些腐爛的葉片正在化作泥土,反而讓新的根須扎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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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蘇小小墓血磚的秘密嗎?土屬性從不是僵硬的枷鎖,是木屬性燃燒后的余燼,是反抗者用血肉培育的盾牌。祝英臺急促的呼吸拂過他的脖頸,帶著符文灼燒后的微熱,與香樟林潮濕的冷空氣撞在一起,讓他突然清晰地摸到了輪回的脈搏:所謂傳承,就是每一代人把自己燒成灰燼,給后來者當養料。他低頭看著祝英臺蒼白的側臉,掌心下她的心跳快得像要掙脫胸腔,那一刻突然無比確定:他們不是在重復悲劇,是在給千年的傷口敷上新的藥。**
他扶住祝英臺的后頸,讓她的額頭抵著自己的肩,“香樟的根須在地下盤結,能把木屬性的生機轉化為土屬性的壁壘,擋住黑魚精的水脈污染。這就是它們的庇護之力。”
話音剛落,整棵香樟突然劇烈搖晃。樹葉
“嘩啦”
作響,像是有無數人在同時嘆息,那些泛著綠光的葉片突然開始往下掉,每片葉子落地時都發出細微的脆響,像是記憶碎片摔碎的聲音。地面傳來震動,祝英臺低頭,看見無數根淡紅色的根須正從泥土里鉆出來,順著她的腳踝往上爬,那些根須上布滿細小的血管狀紋路,與她腕間的符文產生共振,發出蜂鳴。
“它們在認主。”
梁山伯的聲音發顫。他看到祝英臺鎖骨處的蝴蝶疤痕正在發光,與香樟樹干滲出的樹汁顏色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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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上次維度共振時留下的印記,此刻正與樹心的能量呼應。
祝英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凹陷旁的樹皮上。梁山伯的掌心立刻感到一陣刺痛,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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