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馬達聲毫無預兆撕裂湖畔靜謐!一艘掛著
旅游觀光
標志的白色摩托艇,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高速破開水面直撲長橋。艇首探照燈雪亮如巨獸獨眼,猛地掃向橋洞!
慘白光柱穿透薄暮,精準籠罩住梁山伯與祝英臺。這光并非純粹的明亮,其中翻滾著幾縷尚未散盡的灰白色煙霧
——
那不是水汽,而是無數肉眼難辨、高速旋轉的微型齒輪!它們在強光中若隱若現,發出幾乎聽不見的高頻
聲,正是神族清理者活動后殘留的
齒輪煙霧——
時空錢莊(金)的爪牙早已布下監視網!方才那個化水的
救生員,不過是一次試探。
被鎖定了!
梁山伯低吼,一把將祝英臺拽至身后,以身體擋住最刺目的光束。那光帶著金屬的冰冷質感,照在皮膚上竟如針扎般刺痛,仿佛能穿透血肉直灼靈魂。腕間符文在強光刺激下劇烈震顫,藍光中隱隱透出祝公遠
混血因子
帶來的青銅色澤,與光柱中的齒輪煙霧形成無聲對峙。
祝英臺被強光刺得瞇起眼,心臟狂跳。但掌心下
寧為自由波
的字痕傳來更清晰的冰涼,腕間符文吸收的水屬性能量在體內奔涌。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父親離世與神族追殺的恐懼。她不再是被家族契約束縛的祝家繼承人,父親用生命為她換來了反抗的火種,歷代殉情者的意志在血脈中流淌,而梁山伯堅實的后背,是她此刻唯一的堡壘,更是必須共同守護的戰友。她反手緊緊攥住梁山伯的手臂,指尖用力,似要將自己的力量與決心一同傳遞過去。
梁山伯當機立斷,目光掃向橋洞另一側幽暗的湖岸線。摩托艇已近在咫尺,引擎轟鳴震得橋身微微顫抖,探照燈死死咬住他們,光柱中齒輪煙霧的旋轉速度明顯加快,如同即將發動攻擊的信號。
祝英臺點頭,最后望了一眼石欄上水汽氤氳的字跡,仿佛要將那
的箴言刻入魂魄。她手腕輕抬,對著逼近的摩托艇方向虛空一劃
——
嘩啦!
橋墩下的水面應聲而起!一道由情魂水波凝聚的半透明青灰色水幕瞬間拔高三米,如同一道哀傷的嘆息之墻,重重撞在摩托艇船頭!水幕雖非堅不可摧,撞擊瞬間便轟然碎裂,化作漫天冰冷水珠,裹挾著無數細碎嗚咽灑落。但這突如其來的阻隔,已足以讓疾馳的快艇猛地一滯,船頭高高翹起,探照燈光柱劇烈搖晃、偏移!
趁著這轉瞬即逝的混亂,梁山伯拉著祝英臺,如兩道融入暮色的影子,疾速沖下長橋,朝著雷峰塔方向那片更深邃、交織著歷史與反抗能量的黑暗奔去。身后,摩托艇的轉向水花聲、引擎重新咆哮的怒吼,以及光柱中愈發狂暴旋轉的齒輪煙霧,都成了他們奔向未知命運的殘酷注腳。
長橋的水紋在他們身后緩緩平復,唯有石欄上那行
寧為自由波,不做金籠雀
的水痕,在殘留的探照燈光下幽幽閃爍,如同沉入水底卻永不熄滅的自由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