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詭異的是他的嘴。當
記憶。。。
碎片。。。
幾個字從他喉嚨里擠出來時,唇齒開合間露出的不是血肉,是三組咬合嚴密的木齒輪,深褐色的齒牙上還沾著暗紅的樹膠。齒輪轉動的
聲和濕地的蟲鳴混在一起,每個字都像是從生銹的鐵管里碾出來的:違規。。。
回收。。。
話音未落,那根細如發絲的鋼索突然繃直,像毒蛇猛地昂起頭。梁山伯只覺得手心一沉,拓片被一股巨力往外扯,拓片上的木紋瞬間收緊,金光變得急促,像是在發出警告。鋼索上的寒氣順著拓片邊緣滲進來,帶著
年輪伐木場
特有的、能凍結木屬性能量的禁錮之力,他的指節被勒得發白,幾乎要抓不住那薄薄的紙片。
祝英臺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長橋邊悟到的水屬性箴言突然在腦海里炸開:水無常形,遇剛則柔,遇柔則剛。
她甚至沒來得及細想,左手腕上的符文已經亮起幽藍的光,那是她幼年時偶然得到的古玉,此刻玉紋里的水屬性能量正順著血脈往指尖涌。
她右掌對著百米外的河道凌空一斬。原本在蘆葦蕩里打盹的水流突然驚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從河床里拎了起來,碗口粗的水柱裹著細碎的冰粒沖天而起,半透明的青灰色里還卷著幾株沒來得及掙脫的水藻。水汽撲面而來,帶著西溪濕地特有的、浸了千年腐葉的冷冽,水柱撞上鋼索的瞬間,祝英臺仿佛聽見了冰裂的脆響。
滋啦
——!
藍光炸開時像有人在耳邊甩了個響鞭。鋼索突然紅得像燒紅的鐵絲,纏繞在拓片上的力道瞬間松了,那些鋸齒狀的倒刺甚至開始融化,滴下幾滴滾燙的鐵水,落在腐葉上燙出幾個黑洞。水柱沒停,順著鋼索往前沖,直撲那齒輪老翁的左臂。
呃啊
——!
非人的慘叫里混著齒輪卡殼的
聲。老翁的粗布衣袖子像紙糊的一樣被水柱撕開,露出的不是胳膊,是由無數核桃大小的木齒輪串成的臂骨,齒輪間纏著暗綠色的藤蔓,像是某種維系機械運轉的血管。水柱撞上的瞬間,那些藤蔓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原本深綠的顏色迅速變淺、變軟,像是被注入了過量的生機。
最先鉆出來的是嫩芽。
針尖大的綠點從齒輪的咬合縫里冒出來,不到半秒就長成半寸長的細枝,枝尖還頂著嫩黃的芽苞。緊接著是葉片,指甲蓋大的圓葉從藤蔓節點里撐開,帶著濕漉漉的光澤,轉眼間就爬滿了整個臂骨。梁山伯看得真切,那些細枝正順著齒輪的紋路往里鉆,葉片則像無數只小手,死死扒住齒輪的邊緣,把原本嚴絲合縫的咬合處撐開一道縫。
木。。。
反噬。。。
老翁的齒輪嘴突然卡住了,半天才轉出下一個字,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