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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里的制服泛著正常的卡其色,陰影里的部分卻像融化的墨,不斷滴落著粘稠的暗物質(zhì)。
“執(zhí)行強(qiáng)制剝離協(xié)議!清除干擾源!”
他的聲音像兩片生銹的鐵皮在摩擦,藏在制服袖中的手驟然探出
——
那不是手掌,而是由無數(shù)細(xì)小青銅齒輪構(gòu)成的鉤爪,高速旋轉(zhuǎn)的齒牙間縈繞著能抹除記憶的金芒。鉤爪劃破空氣時,帶起的氣流竟讓周圍的光線產(chǎn)生了扭曲,甬道旁的指示牌
“雷峰塔遺址”
五個字瞬間變得模糊,像是被橡皮擦過的鉛筆字。
“英臺!”
梁山伯的吼聲里帶著血味。就在鉤爪發(fā)動的瞬間,他左臂昨日被齒輪劃傷的潰爛處突然傳來冰錐刺骨的劇痛,腐肉下的筋骨仿佛都在尖叫。他拽住祝英臺手腕的剎那,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地面,竟與香樟樹的根系紋路重合,那些裸露在地表的根須突然抽搐,像被驚動的蛇群。掌心的汗與她腕間滲出的金芒混在一起,像握住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用盡全力將她向后猛拉。
噗嗤
——
齒輪鉤爪擦過祝英臺飛揚的發(fā)梢,幾縷青絲瞬間化作灰燼。銳風(fēng)在她頸側(cè)劃開一道細(xì)血線,血珠剛滲出就被符文的金光灼成白煙,飄向玻璃罩時,竟被白素貞的虛影張口吸去,那道模糊的面容上,嘴角似乎向上彎了彎。鉤爪狠狠砸在玻璃罩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鋼化玻璃瞬間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罩內(nèi)的磚石隨之震顫,幾塊松動的碎磚滾落,露出底下更密集的蛇形刻痕,像是整個塔基都在呼吸。
兩人踉蹌著跌入遺址旁的香樟林。腳剛踏入林蔭,陽光突然黯淡下來,樹影在地面扭曲成怪異的圖案。原本靜止的香樟突然暴怒
——
粗壯的枝干虬結(jié)扭動,樹皮裂開細(xì)碎的紋路,滲出淡綠色的汁液,在陽光下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茂密的葉片嘩啦啦翻卷,正面的深綠與背面的淺白交織,像無數(shù)只憤怒的手掌在急速編織。頃刻間,一道厚實的枝葉屏障在身后拔地而起,帶著濃郁的草木清香,縫隙間漏下的光斑落在地上,竟凝成古老的木紋符號,與梁山伯掌心的碎磚石產(chǎn)生共鳴。
“咔嚓
——
嚓嚓嚓!”
齒輪鉤爪狠狠抓在屏障上。高速旋轉(zhuǎn)的青銅齒牙與堅韌的香樟木猛烈碰撞,木屑飛濺如碎雪,其中幾片帶著淡綠色汁液的木屑落在追擊者的制服上,竟像強(qiáng)酸般腐蝕出細(xì)小的孔洞。斷裂的枝葉斷面滲出的綠汁濺落如雨,帶著草木特有的清香,與齒輪摩擦產(chǎn)生的金屬銹味絞成一股怪異的氣息,引得林中的蟬突然集體噤聲,只剩下這慘烈的絞殺聲在林間回蕩。
“呃……”
梁山伯單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左臂的潰爛處。剛才拉扯的動作牽動了傷口,腐肉下的筋骨仿佛被點燃,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他攤開一直緊握的左手,掌心躺著一塊從塔基附近抓起的碎石,石縫里嵌著的金粉正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