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剎那,沒有火光,沒有爆炸,只有極致的熔解。
整塊金板突然軟了下來,像被投入熔爐的鐵塊,化作一灘赤金色的流火。那火是活的,表面翻涌著岳飛槍尖的戰魂焰,底層沉著孝娥的血淚紅,縫隙里竄著將士們未盡的怒吼,而梁山伯撒去的金粉,像給這團火添了柴,讓它猛地漲起三尺高!它順著石座往下淌,又突然騰空而起,化作一條赤金火龍,龍鱗是將士們的甲片,龍角是斷裂的槍尖,龍眼是兩團燒得最烈的紅光。它咆哮著,帶著焚盡一切謊言的決絕,猛地倒卷,順著祝英臺按在金板上的手,涌進她腕間的契約符文!
“呃啊
——!”
祝英臺悶哼一聲,符文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皮肉發痛,可那痛里又裹著一股烈勁,順著血管往四肢沖。她感覺自己像個被灌滿火焰的陶罐,隨時會炸開,可脊梁卻挺得更直了
——
她看見無數人影在眼前閃過:岳飛在風波亭里折斷的筆,孝娥在獄中磨禿的發簪,白素貞在雷峰塔下拍碎的石壁……
這些影子疊在她身上,成了她的骨。
她身后,流火與符文的光交織著往上涌,竟凝成了一片黑壓壓的人影!不是一個,是無數個。有的斷了胳膊,有的瞎了眼,有的胸口插著箭,可每個人手里都攥著兵器,眼神亮得像要吃人。為首的那個,身披殘破的鎧甲,披風被炮火燎得只剩半截,手里一桿長槍,槍尖的火能燒穿黑暗
——
那是岳飛的魂,也是千萬岳家軍的集體意志。他們沒說話,可那無聲的咆哮卻讓石室嗡嗡作響,無形的戰意壓得空氣都在顫。岳飛虛影抬手,長槍直指祭壇入口,槍尖的火驟然暴漲!
轟
——!
石門在同一刻炸開,碎塊帶著硫磺味的熱浪撲進石室。業火交易所的紅袍使者剛沖進來,就撞見了那桿穿透時空的槍!他身上的烈焰猛地炸開,想凝成護盾,可那槍是
“昭雪之火”
所化,專燒謊言與不公,竟直接穿了過去,精準地刺中他紅袍心口的符文
——
那是交易所用來收割人間契約的核心印記。
“啊
——!”
慘叫聲不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而是從靈魂深處撕裂的。紅袍使者身上的火焰突然亂了,不再聽他使喚,反而掉轉頭,啃噬他的皮肉。他的紅袍先是焦黑,再泛幽藍,最后成了慘白
——
那是規則反噬的顏色。他像個著火的稻草人,在通道里滾來滾去,身后的清理者們嚇得后退,手里的鎖鏈
“哐當”
落地,陣形瞬間散了。
<警告!警告!>
冰冷的機械音突然炸響,不是通過耳朵聽,而是直接砸在梁祝的靈魂里。那聲音帶著電流的滋滋聲,像從維度之外鉆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