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它們怕得更徹底些。
梁山伯抓起血磚碎片往培養皿里按得更深,青綠色的火焰驟然高漲,舔舐著實驗臺的邊緣卻沒燒壞任何東西,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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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刻槽里的血漬開始發燙,像是要重新活過來。英臺,還記得墨姜撒香樟籽時說的話嗎?
祝英臺與他對視的瞬間,所有碎片化的記憶突然拼合成完整的畫面
——
雷峰塔磚縫里發光的符文,蘇小小墓血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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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刻槽,湖底那些睜著的眼球,還有此刻火焰里交握的手掌。她的聲音陡然清亮,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木能生水,亦能克水
——
爸說的
壞賬
從來都不是我們,是這些偷記憶的東西!
青銅殘片與梁山伯虎口滲出的血珠相觸時,血珠突然幻化成只血色的蝴蝶,撲扇著翅膀落在殘片中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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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槽里,嚴絲合縫。實驗室窗外的香樟樹影突然劇烈扭曲,樹枝像被無形的手彎折,葉片以齒輪轉動的頻率顫抖,發出
的輕響,樹影在墻上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祝英臺望著那些樹枝末端的葉片,它們正反射著與符文同色的青光:它們在幫我們擋東西。
梁山伯感受著順著手臂爬向心臟的木紋,那是從血磚碎片里蔓延出來的淡紅色紋路,帶著香樟的清苦氣息,與青銅的冰涼交織成奇異的暖流。他低頭看著掌心的血蝶融入殘片,輕聲說:不是幫,是在等。等了三千年,終于有人能讀懂這血盟了。
遠處傳來玻璃破碎的脆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撞擊實驗室的結界。祝英臺腕間的符文與殘片上的
位共振出蜂鳴,那聲音里混著細碎的低語,像是風穿過無數孔洞。她側耳細聽,忽然笑了,眼角有淚光閃爍:你聽,是香樟林的風聲。墨姜他們。。。。。。
好像在說
記著
記著那些被時光掩埋的血誓,記著掌心相貼時的溫度,記著跨越千年仍未熄滅的青光。青綠色的火焰在培養皿里緩緩升高,將兩人交握的影子投在墻上,像幅燃燒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