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宴坐在漆黑的鋼琴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翻飛,像是舞動的精靈。
許久不見,葉宴似乎更消瘦了,路修按耐住沖上去擁抱葉宴的沖動,卻按耐不住張揚的心跳。
屋子里的窗戶開著,白色的紗簾隨著冷風翻飛,房間里除了一臺鋼琴以外,還有許多油畫以及雕像。
葉母嘆口氣:“之前他生病,每天能看見的時候,就會待在這里。”
“生病時畫的?”路修看著那些生機勃勃的畫像,覺得很不可思議。
“很不可思議吧,他就算被痛苦折磨得不成樣子,那些畫像里依舊可以看出他對生的渴望。”葉母說著眼眶有點紅,“除此之外,我很清楚,他是怕我們擔心。算了,不說了,你去和他聊天吧。”
葉母把助聽器遞給路修:“懷拙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盡量,不要太久。”
屋子很大,東西擠擠挨挨地放著,反而顯得有些擁擠,路修看著那些被葉宴創造出來的東西,心里像是被很多東西沖擊著。
那些畫像色彩艷麗,讓他恍如置身在一片片花海里。
他對葉宴的崇拜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他難以想象葉宴的心性到底有多堅韌才能在經歷了這許多磨難以后,依舊不放棄對生的渴求。
可除了崇拜,更多的,是心疼。
明明他已經這么努力地活著了,為什么那些苦難和折磨卻還是不肯放過他。
路修眼眶紅了一些,他抬起頭,緩了緩情緒,等確定自己沒有什么異樣后,他低頭卻發現葉宴不知道什么時候抬起頭來歪著腦袋在觀察他。
湛藍色的眼睛忽隱忽現,透亮的眼睛有些像貓眼。
葉宴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偏過頭去:“找我干什么?”
路修走到他身邊蹲下,和他面對面:“怎么戴上了鏡片?”
“我弟走了,我媽他一定會找人來見我的。”葉宴頓了頓,“你很恨我吧,我沒有擔起身為老師的責任,沒關系,這次比賽如果輸了,我就會離開異能學院。”
路修連忙說:“不是,我……我們都很擔心葉老師,至于考試的事情,他們讓我告訴您,我們不會放棄的,我們會戰斗到底,為了自己而戰,為了你而戰。”
葉宴看著路修眼神里流露出的真摯,沉默片刻:“謝謝。”
路修沒有給葉宴帶助聽器,那幾天二人被困在山洞里,葉宴被迫時時刻刻戴著助聽器,耳朵都紅了,反正葉宴也能讀懂唇語,沒有必要非得戴助聽器。
“葉老師,好好休息,不用著急給我們回去上課,您已經教會他們很多了。”路修一字一句道,“這些夠用了。”
葉宴懨懨道:“自大,不要太小瞧簡景深他們。”
“沒關系,我會證明的。”路修眼里很堅定。
葉宴“嗯”了一聲,轉過頭將手搭在鋼琴上:“你回去吧,我弟弟可能馬上就回來了,他要是看見你,會生氣的。”
路修擰眉:“他明明知道怎么樣對你最好。”
葉宴雖然沒有看他,但也知道路修在想什么:“我弟弟有自己的考慮,他會想通的。”
之后幾天,葉母總會找機會將葉懷拙支走,然后讓路修來陪葉宴。
路修不知道葉宴喜歡什么,只能給他講一些學校的事情,漸漸的他發現,每次他談到那些學生,葉宴的眸色總會有些許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