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時候,天晴朗了一些,雪融化的時候空氣更加寒冷,葉宴在窗戶邊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他揉了揉鼻子,然后撐著下巴看著手里的物件。
這是一個由玉雕成的玫瑰,做工小巧精致,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這是葉宴想找到的那箱子物件里的一件,當時葉宴和哥哥逃亡,這些東西他沒有來得及帶走,只能埋在一個隱蔽的地方。
除了這個玫瑰以外,還有許多他父母留給他的東西,這個玫瑰在里面其實毫不起眼,甚至葉宴在翻找到的時候,都想不起來這是什么東西。
直到現在他才想起來,這個玫瑰在幼時一直帶在霍煜川的脖子上,當時葉宴調皮和別人玩鬧的時候,一不小心扯斷了霍煜川脖子上的紅繩,玉佩掉在了地上。
他記得當時霍煜川看他的眼神冰冷極了,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眼里看到那種可怕的眼神,幾乎瞬間,他就被嚇哭了。
霍煜川現實慌慌張張撿起玉佩,來來回回翻看了幾遍,發現沒有問題,才松了口氣,然后他語氣冰冷地朝著哭哭啼啼的葉宴道:“以后離我遠點。”
說完之后,就走開了,葉宴被嚇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但這玫瑰怎么到自己手里的,他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他正思索著,突然聽到身后傳來敲門聲,他驚了一下,將玉佩收了起來,接著轉身看到葉鶴初走了進來。
“還沒睡?”葉鶴初穿著睡衣,帶著一頂看上去柔和一點的面具。
葉鶴初的臉是當初在火場里被毀的,葉宴對于他的事情只是了解一些,至于他為什么不去做修復,他也不清楚,也不好去問。
但每次看到葉鶴初的臉,葉宴都會有一瞬間的觸動,葉鶴初似乎注意到了他的情緒,撇開話題:“在想霍先生?”
葉宴移開視線,繼續靠著窗戶看著外面的花園。
“霍先生那天是沖動了一些,但我想他只是太在乎你了,是哥哥太著急了,如果我不急著提議讓你回來,他也不會……”
“是他的問題。”葉宴看著葉鶴初的善解人意,對霍煜川的不滿又重了一些,“我在他眼里不是一個人,是一個物件,一個只能依附于他的物件。”
葉鶴初摸了摸葉宴的頭發,眼神晦暗不明:“雖然哥哥不希望你們因為我分開,但如果小宴真的厭惡他,你放心,哥哥會是你的后盾,有我在,你不必受他的威脅。”
葉宴沒有說話,良久,他“嗯”了一聲,接著他抱著葉鶴初:“我知道,哥哥最好了。”
葉鶴初笑著說:“在哥哥眼里,你永遠是那個高傲的單純的需要我照顧的小公主。”
“嗯,在我心里,哥哥也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今晚上讓哥哥陪你,好嗎?”葉鶴初摸著葉宴柔順的頭發,等他話音剛落,懷里的人身子一瞬僵住。
葉宴本想同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遲疑了。
葉鶴初明白他的意思,他眼神暗了幾分,但嘴上還是假裝善解人意:“小宴長大了,有秘密了,算了,你今晚上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聊。”
等葉鶴初關上門,葉宴猛然聽到一陣嗡嗡聲,他下意識地回過頭,接著月光鋪灑的花邊窗戶上出現了一大束玫瑰花,玫瑰花上是一只艱難叼著繩子的機械蜜蜂。
蜜蜂一邊撲閃著他的機械翅膀,一邊發出冰冷的聲音:“我來替我主人道歉,主人說他對于那天的失控很抱歉,他不應該強迫夫人做選擇,他說他錯了,求求夫人原諒他吧。”
葉宴看著可憐的小機械蜜蜂,一時心軟抓住了他,連帶著他叼著的玫瑰一同拿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