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圍各種人的氣味交雜,所以葉宴能感知到有許多人在他的身邊匆匆走過,他閉上眼睛,那股焦躁感卻沒有消散,撐著墻壁的手緊握成拳,胸腔開始微微起伏,恐懼感襲入,他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狂躁。
葉宴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聲音有些慍怒道:“葉懷拙!”
他話音剛落,身邊突然有了一個熱源。
不是葉懷拙,不是他的氣味。
“你是誰?是我的學生嗎?可以幫我找一下我的助理嗎?”葉宴壓制著怒火,盡量維持鎮定,“他應該在三樓,順著樓梯上去,你應該是可以看到他的。”
葉宴聽不到對面人的回話,只感覺他又湊近了一些,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同學?”
忽然,他的手腕被人牽住,葉宴臉色煞白,下意識想要使用異能,但隨著兩人距離拉進,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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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啦寶寶們
第76章異能文里的老師(4)
“沈正儀?”葉宴下意識扯著對方的胳膊,為了不在眾人面前出丑,他極力克制內心的躁動與惶恐。
對方似乎看出了葉宴平靜外表下的波濤洶涌,將手搭在葉宴因為恐懼而發冷的手上,只是微微捏了捏他的小拇指。
這是他和沈正儀之間定下的暗號。
因為葉宴剛開始那段時間沒有鏡片沒有助聽器,無盡的虛無世界里只留下了不安,也沒有辦法和人進行交流,只能被迫地進行輸出,卻接收不到一點回應。
當時他的嗅覺還沒有現在這么敏銳,他沒有辦法判斷站在他身邊的人是誰,所以抗拒所有人的接觸,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控制不住地摔東西,直到身邊沒有活人的氣息他才會停下來。
后來他有了輔助工具,但當時葉宴精神還沒有恢復,因為過了一年的自閉生活,即便恢復了光明和聲音,他一時也難以適應,依舊拒絕所有人的接觸,每天都抱著腿坐在一片漆黑的衣柜里,似乎這里已經成為了他唯一的安全港灣。
當時沈正儀蹲在衣柜外,試探性地問:“可以聽到我說話對嗎?”
葉宴表情冷漠,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一雙死氣沉沉的藍色眼睛,呆愣地看著門縫外的沈正儀。
因為得不到外界的回應,葉宴開始抗拒說話,再加上脾氣暴躁,他幾乎難以進食,就算吃了些,很快也吐了出來,葉宴的家人沒有辦法,只能強行給他打鎮定劑和輸一些營養液。
于是葉宴每天睡了醒,醒了睡,對于那段時間的記憶,葉宴其實是模糊的,就連那時的心情,葉宴也記得不甚清晰,因為無法感知外界時間的流逝,葉宴早就覺得自己和死人沒什么區別。
長期的折磨導致如今的葉宴消瘦不已,單薄的睡衣被清晰可見的骨架支撐著,早就沒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像一個被放置在廢棄貨架上的陰郁金發小娃娃。
沈正儀深知現在和葉宴說什么,他都很難立刻恢復過來。所以他沒有勸誡葉宴,只是坐在衣柜外,每天講一些沒有營養的閑事。
一開始葉宴并不理會他,沈正儀只能自己說自己笑,他就這樣連續和葉宴交流了一個月,期間,每次他們交流完,葉懷拙都會給葉宴一些食物,希望他能稍微進食一些。
但無用,他們就只能再次給他打鎮定劑,強迫葉宴睡覺,等他入睡后,再給他打一些營養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