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昨天在陳府露了大臉啊!”
刀疤臉壓低了聲音,帶著點與有榮焉的興奮,“現在街上都傳遍了,說謝家媳婦一手泥巴雞,香翻了北地來的貴客。”
蘇小小哭笑不得,這傳言傳得可真快,就是這“泥巴雞”的名字實在不雅。
她一邊麻利地給他們盛湯,一邊笑道:“都是諸位大哥幫忙,原料供得好。”
“那是!”
刀疤臉挺起胸膛,隨即又湊近些,聲音更低,“不過,小娘子你得當心點。我今早去給醉仙樓后廚送野味,聽見里頭的劉掌柜發了好大一通火,還摔了個杯子,罵罵咧咧的。”
“哦?罵什么了?”蘇小小心下一動。
“罵什么‘能耐大了’‘泥腿子也敢搶食’……還提到了陳府,說什么‘本來這單生意該是我們的’,‘臉都丟到北地去了’!我聽著,八成是因為昨日陳府宴席那事兒,他覺得是你搶了他醉仙樓的生意和風頭!”
蘇小小瞬間明白了。原來根子在這里。
陳府宴請北地貴客,對醉仙樓而言,不僅僅是賺一筆錢,更是鞏固其白水城餐飲頭牌地位、拓展人脈的重要機會。
結果這機會被她這個“泥腿子”用一道“叫花雞”截了胡,難怪對方目光不善。
蘇小小心下一凜,面上卻不露聲色:“多謝大哥提醒,我心里有數。”
看來,醉仙樓那邊恐怕是記恨上了。得未雨綢繆才行。
接下來的幾天,蘇小小按部就班地忙碌著。
碼頭攤子、陳府訂單、野味收購、醬料熬制……她像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卻樂在其中。
謝無戈的腿,在她堅持不懈的按摩和營養投喂下,總算長回了肉,沒萎縮得厲害。
有天夜里,蘇小小起夜,迷迷糊糊看見他似乎試圖用手臂的力量控制自己的腿,雖然毫無效果,且很快就力竭放棄,滿頭大汗。
蘇小小當時沒出聲,退回外間,心里卻像揣了個小火爐,暖烘烘的。這冰山,總算沒白費她那么多糧食和口水!
這天,她熬完一鍋新醬,看著鍋里粘稠滾燙的糖漿,她用野李子汁和少量砂糖熬的,忽然靈機一動。
快過年了,是不是該弄點年貨?比如……灶糖?
她立刻找出些炒熟的芝麻、花生,搗碎了備用。
等鍋里的糖漿熬到能拉絲的程度,快速倒入臨時用木板拼湊的模具,撒上堅果碎,用搟面杖壓實。
等待冷卻的功夫,謝小妹像只小饞貓,圍著灶臺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