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菁心生怯意,拔腿跑開。
正院書房。
趙奉先坐在書案前,屋內角燈輝煌,對面站著一臉憤懣頹喪的趙慎。
“五十副精制鐵臂弓、百支穿甲箭,竟叫人在眼皮子底下運走了,還找不到一點線索!你是怎么當差的!”
“兒子無能,審問了三天一無所獲,軍械庫的鑰匙一直是我親自保管,實在無從查起。”趙慎的聲音越說越小,小心覷著父親的臉色,“今日讓李彥清那個小人逮著了機會彈劾,波及父親實感愧疚,只是皇上限期十日查明真相,父親,可有對策?”
趙奉先定定地思考半晌,“偷軍械的人是有備而來,一石二鳥。既得了軍械又可借此打壓。”
“李彥清是個剛直較真的性子,朝堂上不分黨派,不分上下,一律攀咬,此事與他應該關系不大。”
趙慎當下只關心自己的官職能不能保住,急道,“只怕交代不了,兒子就要被撤職了。”
想想這得來不易的肥差,趙慎心痛不已。
“就你這沉不住氣的樣子,保住了官職又怎樣,別人略施小計,你自己就認輸了。”趙奉先恨鐵不成鋼,卻也提出了個法子,“先找一個頂罪的。”
“皇上要看的是結果,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先堵住朝堂上的嘴。”
趙慎點點頭,仿若吃下了定心丸,隨即又問:“那偷軍械的人父親可有想法?難不成讓他們躲在暗處笑話我們?”
“你以為查到了,就能治他的罪嗎?”趙奉先語氣加重,沉聲道:“你也不想想,和我們太師府作對的人是誰?”
趙慎睜大眼睛,“三……三皇子?”
“二皇子飲酒作樂,游手好閑,其他藩王戍邊,慶王……慶王纏綿病榻,三皇子掌軍權,又是禁軍統領,不是他還能有誰?”
“此事不宜擴大,你那采買的賬簿縱是做得天衣無縫,也禁不起查。”
趙慎恍然大悟,倘若查下去,就不僅僅是丟官職了,而是掉腦袋誅九族的大罪!
“你今日去過影竹院了?”趙奉先神色放松,靠坐在圈椅上。
“是,兒子敲打了她幾句。”趙慎一邊說一邊揣摩父親的表情,雖然敬重父親,但身為長子,心底卻是向著母親和妹妹晗兒的。
趙奉先沒什么表情,思緒似乎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