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晗看白盛的眼神一冷,連同趙夫人也面露不悅,貴女們面面相覷,這到底鬧的是哪出?
冤枉錯了人?
趙菁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加重語氣,“還有,不是我娘嫌貧愛富,是父親拋棄了我們,我娘苦等了他十八年,抱憾而終。”
全場嘩然,陸陸續續出來的賓客也都駐足,氣氛凝固了一瞬,隨即傳來貴婦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聲,男賓詫異地看向身后的趙太師。
先前趙太師對外說的是自己被原配嫌棄,原配帶著女兒另攀高枝,到底誰在說謊?
趙菁只覺無比暢快,從入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忍,在藏,不管他們怎么羞辱處置,她總未有過半句抵抗。
趙菁看向父親眼角的那道長疤,忽然哽咽:“娘生前從未怪過您一句,死后還要被您抹黑。”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趙奉先的臉比鍋底還黑,眼神恨不能活剝了她。
“這句話應該問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趙晗厲聲問她,“沒有父親,你現在不定在哪喝西北風,父親的生辰你就這樣回報他?”
趙菁卻不回她,朝著趙奉先走近了,聲音陡然變厲:“今天是娘的忌日!”
“您從未問過我,娘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把我拉扯大的,您占據了娘的一生,而她在你眼里卻只不過是一個過客。”
“您就不怕,夜里做夢娘來找你喊冤嗎?”
趙奉先眉心一跳,忽然踉蹌地后退兩步,抖著手指她,“來人!快,快把她拿下!”
福伯帶領幾個護衛把趙菁押下,趙菁知道今天做的事,傷敵一百自損一千,接下來不會好過,但她不后悔。
即便重來一次,她也還要這樣做。
趙夫人臉色沉靜,若無其事地安撫貴客:“夫人們見笑,這孩子最近像是受了什么驚嚇,開始胡言亂語,諸位不要放在心上。”
趙奉先也反應過來,沖大家抱拳致歉,“招呼不周,請各位海涵。”
在場的權臣貴婦皆好言相勸,然而離去時,三兩作伴,竊竊私語起來,不出一日,趙太師拋妻棄女的行跡就會被傳揚開來。
送走了客人,趙奉先搬起桌上的花瓶砸在地上,怒吼:
“把她給我杖責四十!”
趙晗神色間隱隱擔憂:“不會弄出人命來吧?”
太師府每年都要打死幾個不聽話的下人,趙晗自然不是擔心趙菁的性命安危,而是怕她死了,嫁給慶王的就是自己。
趙夫人的神情有種異樣的平靜,她在乎太師府的名聲,但心底卻難以言說的解氣。
這些年,她被架在太師夫人的位子上,臟活累活都是她在干,而他卻把溫柔偏愛都給了丹姨娘。
“剛才皇上派人來送禮帶話了,要早日定下婚期。”趙夫人捧著茶杯慢慢道,“太師這時候把她打個半死,到時怎么拜堂成親?”
話雖如此,趙太師到底咽不下這口氣,威名掃地,淪為各家各戶的話柄,語氣森寒道,
“打不得也得打,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既然她對我心懷怨恨,那就把她關進聽風院,讓她去跟瘋狗搶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