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拍攝影師見是私人需求,很有分寸地留在了餐廳座位旁,沒有跟過去。
池笙沿著走廊走到洗手間門口,剛推開那扇磨砂玻璃門,腳步卻倏地頓住了——洗手臺旁站著的身影。
一襲精致的米白色連衣裙,正是她此刻最不想見到的溫晚晴。
“怎么又是她……”池笙在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停頓了兩秒。
才壓下心底的不適,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往里走。
“池笙!”就在她即將繞過溫晚晴時,對方突然開口叫住了她,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柔和,卻藏不住一絲試探。
池笙腳步一頓,側過身看向她,語氣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怎么?”
沒有多余的寒暄,也沒有刻意的熱絡,就只是簡單的兩個字,透著幾分疏離。
溫晚晴走到她面前,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姿態優雅,嘴角掛著一抹看似善意的笑,緩緩開口:“沒什么,就是剛好想起一件事。”
明天我要和阿驍去一場拍賣會,里面有不少有意思的小物件。你要是有什么喜歡的品類,跟我說一聲,到時候我拍下來送給你也無妨。”
她說著,眼神里帶著幾分隱秘的炫耀,特意把“阿驍”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阿驍”?是傅景驍嗎?池笙聽到這個稱呼,心猛地一緊,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揪了一下,一股酸澀感瞬間從心底蔓延開來,連呼吸都滯了半秒。
但她很快穩住了神色,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眼底的光暗了暗,指尖悄悄攥緊了衣角。
“哦,是嗎?”池笙抬眼看向溫晚晴,語氣依舊平靜,卻在話鋒一轉時,往前湊近了一小步,聲音里多了幾分篤定的底氣。
“想不到溫影后這么大方,不過不用了。”
她刻意頓了頓,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畢竟傅景驍——我老公,他也會去那場拍賣會,想要的東西,他自然會買給我。”
“你……”溫晚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原本優雅的姿態也有些繃不住,手指微微蜷縮起來,顯然沒料到池笙會這樣直接反擊。
她在心里暗自詫異:池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伶牙俐齒了?以前不都是沉默又內斂的嗎?
池笙沒再看溫晚晴難看的臉色,說完這句話,便徑直繞過她。
走進了洗手間最里面的隔間,輕輕帶上了門,將外面的尷尬徹底隔絕開來。
溫晚晴站在原地,指尖死死掐進掌心,尖銳的痛感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與難堪,指腹下很快泛起一道紅痕。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調整好表情,踩著高跟鞋,帶著一身未散的戾氣,匆匆離開了洗手間。
隔間里的池笙,直到聽見外面高跟鞋的聲音徹底消失,才緩緩靠在門板上,整個人瞬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肩膀垮了下來。
“傅景驍來江城,難道是為了溫晚晴嗎?”
她對著空無一人的隔間,輕聲呢喃著,心底的疑惑像藤蔓一樣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