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夫人。”一旁的傭人立刻上前,拿起公筷候在溫晚晴身邊。
溫晚晴臉上的笑容僵住,連忙擺手想拒絕:“不用了,傅奶奶,我自己來就好……”
“就這樣,別客氣。”方傾蕓直接打斷她的話,語氣不容置喙,隨后又轉向眾人,語氣緩和下來,“大家快吃吧,菜都要涼了。”
溫晚晴看著身旁的傭人,又瞥了眼傅景驍,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卻也只能乖乖閉嘴。
……
餐桌上的碗筷剛被傭人收走,方傾蕓便拉著池笙的手不肯放,目光落在窗外漸沉的天色上,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親昵:“笙笙呀,你看這天色都黑透了,路上不安全。
“今晚你和阿驍就在老宅歇下吧,你們住的房間我一直讓人打掃著,被褥都是新換的。”
池笙心里一緊,剛想開口拒絕:“奶奶,我……”話才起頭,就被方傾蕓笑著打斷:“就這么定了,別跟奶奶客氣。”
她指尖微微發涼,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緊——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和傅景驍單獨待在同一個屋檐下。
剛才飯桌上的畫面還在眼前晃,那種酸澀感讓她渾身不自在。
方傾蕓像是沒察覺她的遲疑,轉頭看向一旁的溫晚晴,語氣瞬間淡了下來,帶著幾分明顯的疏離。
“晚晴,天色也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住處吧?女孩子晚上一個人走夜路總不太放心。”
溫晚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哪里聽不出方傾蕓在趕人,可她不敢反駁,只能強撐著優雅的姿態,點了點頭:“那就謝謝傅奶奶了。”
臨走前,她特意看向傅景驍,又掃了眼沉默的池笙,刻意提高了聲音:“傅爺爺、傅奶奶,我先回去了,景驍,還有池笙,下次再來看你們。”
等溫晚晴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傅震戎當即沉下臉,對著傅景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臭小子!誰讓你把溫晚晴帶回老宅的?”
“你沒看見笙笙剛才那模樣?你是想氣著我們,還是想氣走笙笙?”
傅景驍靠在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語氣平淡:“她說是想來看看您和奶奶,剛好我回老宅,就順路帶她過來了。”
“你……你這混小子!”傅震戎被他這無所謂的態度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池笙看著祖孫倆的爭執,只覺得心里發悶,連忙站起身,輕聲開口:“爺爺奶奶,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間休息,明天公司還有事要忙。”
她刻意避開了傅景驍的目光,只想快點逃離這尷尬的氛圍。
方傾蕓見狀,立刻收了臉上的嚴肅,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嘞,快上去吧,記得早點睡,別熬夜。”
說著,還不忘瞪了傅景驍一眼,示意他別惹池笙不高興。
池笙快步上樓,推開那間熟悉的臥室門,指尖觸到冰涼的門板時,心里的緊繃才稍稍松了些。
她沒開燈,只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從衣柜里翻出一套棉質睡衣,轉身就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卻沖不散心底的酸澀。
她靠著瓷磚墻,腦海里反復回放著飯桌上溫晚晴叫傅景驍夾菜的畫面,還有他毫不猶豫伸手的動作,眼眶不自覺地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