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縫隙,周圍的景象陡然一變!外面的聲音仿佛被隔絕了,光線更加昏暗,但空氣卻異常清新,帶著一種奇特的寧靜感。腳下是松軟的苔蘚,兩側是虬結的古樹根須和發光的苔蘚,形成一條蜿蜒向下的天然通道。陳駿手中的羅盤指針穩定地指向通道深處。
“地脈之氣形成的天然迷徑……果然玄妙。”陳駿驚嘆,“若非蘇同學指引,我們絕對找不到這里。”
我們沿著這條神秘的通道默默前行,速度不快,但極其隱蔽。通道并非直線,時而盤旋向上,時而深入地下,有時甚至需要涉過及膝的、溫暖的地下溪流。蘇婉清走在最前面,她似乎完全憑借本能指引方向,青鸞靈韻在她周身緩緩流轉,與周圍的環境產生著微妙的共鳴,仿佛她本就是這山的一部分。
走了約莫兩個小時,天色微亮,林中透下斑駁的光柱。我們終于走出了那條地脈通道,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布滿巨大鵝卵石的河谷谷地,兩側是陡峭的、長滿參天古木的山崖。空氣中水汽氤氳,遠處傳來隆隆的水聲,一條大河在不遠處奔騰而過。
“我們已經進入隱霧山外圍了。”陳駿看著羅盤和地圖,確認了位置,“這里距離最近的進山土路也有十幾公里,而且地形復雜,追蹤者短時間內很難找到我們。”
成功擺脫了監視!我們都松了口氣。
但蘇婉清的狀態卻有些不對勁。她停下腳步,扶著旁邊一塊濕滑的巨石,微微喘息,臉色比之前更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婉清,怎么了?”我連忙上前扶住她。
“沒……沒事,”她搖搖頭,眼神有些迷茫,“就是……感覺離山里那個‘呼喚’更近了,但……好像也有點……不舒服。腦子里有些亂糟糟的畫面閃過,好像是……著火的寨子……還有人在哭……”
是霧攏寨的殘留記憶在影響她?青鸞印記與那片廢墟產生了共鳴?
秦墨遞過水壺和一顆安神丹藥:“先休息一下,別勉強。感應要循序漸進,過度透支精神反而危險。”
我們找了處相對干燥的河灘巨石背后休息。小雅負責警戒,陳駿和秦墨研究下一步路線。我守在蘇婉清身邊,看著她服下丹藥后閉目調息,心中憂慮。青鸞印記是鑰匙,但也可能是一把雙刃劍。
休息了半小時,蘇婉清臉色好轉了些。她睜開眼,看向河谷上游云霧繚繞的深山,輕聲道:“那個方向……呼喚更清晰了。但……好像有什么東西……擋在路上,讓人心里發毛。”
陳駿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臉色凝重:“那個方位……根據地圖和老馬幫的描述,要想到達北麓的‘斷魂谷’,必須穿過一片被稱為‘鬼哭林’的原始森林。據說那里終年瘴氣彌漫,容易迷失方向,而且……有不好的傳聞。”
鬼哭林……光是名字就透著不祥。
秦墨站起身,目光堅定:“既然選了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箭。鬼哭林再險,也要闖過去。大家檢查裝備,尤其是防瘴解毒的丹藥和符箓,十分鐘后出發。”
我們重新背起行囊,踏入霧氣彌漫的河谷,向著上游那片更加幽深、仿佛吞噬光線的密林前進。蘇婉清走在我身邊,她體內的青鸞靈韻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既指引著方向,也承受著來自大山深處的沉重壓力。
隱霧山,我們來了。而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