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卻把臉往他胸前埋得更緊了些,那股雪松樹香混著陽光的味道,像抱著剛渲染完的暖色調原畫,讓人踏實。
銀葉宮的露臺像浮在月光里的島嶼,纏在雕花欄桿上的銀葉藤蔓正綴著細碎的光粒,風過時簌簌落滿一地星子。
那些銀葉仿佛有了生命,見林昭昭回來,竟順著欄桿蜿蜒著往后退,露出嵌著月光石的落地窗——石面流轉著月華,像把揉碎的銀河封在了石頭里。
窗欞邊緣爬著會發光的銀葉枝條,每片葉子都在輕輕翕動,吐出淡藍色的熒光,在空氣中織成半透明的網。
林昭昭剛推開門,身后就傳來司徒風華帶著點猶豫的聲音:“昭昭……”
她回頭一瞧,這位平時看著挺利落的主兒,此刻耳尖紅得厲害,手指蜷成拳頭,聲音不大卻透著股認真:“能……能給個晚安吻不?就一下!”
林昭昭挑眉,故意“啪”地拉上窗簾,透過縫隙瞅著他瞬間垮下去的肩膀——活像只被主人忘在門外的大金毛,尾巴都蔫了。
露臺的銀葉藤蔓不知何時纏上了他的手腕,葉片輕輕蹭著他的皮膚,像是在安慰他。
林昭昭憋著笑撩開條縫,把腦袋探出去在他臉頰“啾”地啄了下:“晚安。”
就這一下,司徒風華的眼睛“唰”地亮了,像突然被點亮的星空。
下一秒他大手一撈就把人拽進懷里,帶著松木香的吻落下來,輕輕柔柔的,像是怕碰壞了什么寶貝。
林昭昭的心跳“咚咚咚”撞著胸腔,抬手抵在他胸前:“喂,過分了啊。”臉上卻熱得厲害。
“昭昭,明天要早起試煉。”
柏星燼的聲音像悶雷滾過露臺,廊下懸掛的水晶風鈴突然發出清越的響,驚飛了停在銀葉上的熒光蝶。
林昭昭猛地推開司徒風華,手忙腳亂地推他往外趕:“快快快,溜了溜了,被外婆看見就完了!”
司徒風華卻偏要在她唇上再啄一下,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眼里閃著開心的光:“晚安,明天見。”
金色的風卷著他消失時,林昭昭反手帶上門,靠在門板上拍了拍發燙的臉,嘟囔著:“什么跟什么嘛。”轉身就沖進了浴室。
浴缸里飄著香香的花瓣,林昭昭把自己泡進去,隨手點開手機里父母的視頻。
屏幕里林開渝正溫柔地給柏曼語理碎發,語氣里滿是無奈又寵溺:“昭昭快看,你媽媽又偷吃冰淇淋,被我抓著了吧,真是個長不大的小饞貓。”
柏曼語拍開他的手,梨渦里盛著笑:“別聽你爸瞎說,我這是在補充能量呢。寶貝在銀葉宮住得舒服不?有沒有按時吃飯?你那倆舅舅要是敢欺負你,告訴媽媽,我回去收拾他們。”
林昭昭把下巴擱在浴缸邊,看著屏幕里爸爸給媽媽披外套,聽他說:“爸爸的傷好利索了,馬上要去戰區當軍醫,你媽媽呀,非要跟著我,說一天不見我就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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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板起臉,眼神嚴肅起來:“記住了昭昭,千萬別回林家,奶奶那邊也別去,就在銀葉宮待著,有結界護著最安全,聽見沒?”
“還有圣女選拔,”柏曼語接過話頭時,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角,聲音里帶著點擔憂:“那玩意兒太危險,咱不摻和,做個開開心心的普通人就好。”
林昭昭皺了皺眉,關掉視頻。
爺爺過世后,爸爸就不再當醫生,怎么突然要跑去當什么軍醫?媽媽最怕吃苦,怎么可能跟著去蠻荒地方?
而且他們一提到林家,那股子不對勁的勁兒,傻子都能看出來。
明天就要參加圣女試煉了,要不要跟爸媽說一下?算了,外婆都沒有表示反對,事已至此,說了也沒用。
浴缸里的花瓣慢慢沉下去,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水面,碎成一片晃眼的銀,像誰在水里撒了把星星。
林昭昭嘆了口氣,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睡個好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