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間的圓月印記縮回銀月模樣,頭頂?shù)膱A月虛影徹底消散,林昭昭踉蹌著晃了晃,眼神從神性的清冷變回平時的銳利,只是眉宇間多了絲疲憊。
“雪月這家伙借用身體也不打聲招呼……”林昭昭揉了揉太陽穴,看向司徒風華,語氣緩和了不少,“別愣著了,鼎里的人還等著救呢。”
司徒風華重重點頭,眼底的茫然早已褪去,只剩下堅定。
云蒼澤走上前,遞過一枚凝神丹給林昭昭,笑道:“先穩(wěn)住心神,煉魂鼎的封印需要我們?nèi)撕狭Σ拍芷崎_。”
三人來到煉魂鼎前,鼎身還在散發(fā)著詭異的紅光,鼎口縈繞的黑色霧氣中,隱約能聽到幽硯塵與聿明氏清辭的悶哼。
林昭昭率先出手,星辰之鏈化作銀藍色的長鞭,狠狠抽在鼎身,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司徒風華引動風之領(lǐng)域的力量,無數(shù)風刃凝聚成劍,朝著鼎耳的咒印刺去;云蒼澤則捏動法訣,金色的符文在鼎底匯聚,形成一道反向封印,抵消著煉魂鼎的魂力吸收。
“喝!”三人同時低喝,三種力量在鼎身交織,銀藍、淡金與青色的光芒撞在一起,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煉魂鼎劇烈搖晃起來,鼎身的裂紋越來越多,最終“砰”的一聲碎裂開來。
黑色霧氣散去的瞬間,兩道身影從鼎中墜落。接著更多的弟子撲通撲通往下掉。
司徒風華眼疾手快,引風將眾人穩(wěn)穩(wěn)接住,風力托著眾人穩(wěn)當落地。
幽硯塵臉色蒼白,嘴角掛著血跡;聿明氏清辭則陷入昏迷,眉心還殘留著幻境的咒印,卻還好好地護著兩個年幼的小弟子。
“幽硯塵!清辭哥!”林昭昭快步上前,指尖凝聚神光,輕輕點在兩人眉心,驅(qū)散著殘留的惡念。
幽硯塵緩緩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三人,虛弱地笑了笑:“多謝……還好你們來得及時。”
司徒風華看著獲救的兩人,又低頭看了眼掌心的風之領(lǐng)域——那里,封印著他三百年的師徒執(zhí)念,也封印著一場因權(quán)力而起的因果。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林昭昭與云蒼澤,眼底終于恢復(fù)了往日的清明:“我……會為之前的糊涂,向所有被牽連的人道歉。”
司徒風華也一揮手,灑下風之神力,驅(qū)散他們身上的穢氣,治愈所有被困的弟子。
陽光穿透云層的瞬間,司徒風華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落在林昭昭身上。
她站在煉魂鼎的殘骸旁,銀藍色的神光還未完全從發(fā)梢褪去,破損的裙擺在風里輕輕晃著,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可這耀眼落在司徒風華眼底,卻化作密密麻麻的針扎——他猛地想起幻境里的畫面,想起自己被愛情魔咒纏心時,曾對著林昭昭說出的那些絕情的話。
“晚星,住口!芳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司徒風華從不欠人情。從今日起,我要改娶芳菲為妻,昭昭……我從未愛過你,你另尋良緣吧。”
那些字句像淬了毒的冰棱,此刻在他腦海里反復(fù)回蕩,每一次響起都讓他心口抽痛。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拉林昭昭的衣袖,指尖剛要碰到她的衣角,又猛地縮了回來,雙手在身側(cè)攥得死緊,指節(jié)泛白。
愧疚像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張了張嘴,聲音卻卡在喉嚨里,只能眼睜睜看著林昭昭的側(cè)臉,眼底滿是無措與懊悔。
“昭昭,對不起……幻境里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是林芳菲給我下了愛情魔咒,我……”他急得聲音都在發(fā)顫,眼神里滿是祈求,像是希望林昭昭能罵他幾句,哪怕是打他一頓,也比現(xiàn)在這種沉默的對峙要好。
可他越說越覺得無力——明明是自己警惕心不夠,明明知道林芳菲對自己心懷不軌,卻還是輕易被她的媚術(shù)蒙騙,不僅差點害了林昭昭,還說出了那樣傷人的話。
“哦?愛情魔咒?”林昭昭終于轉(zhuǎn)過頭,臉上沒有絲毫波瀾,清澈的眸子里映著陽光,卻再也找不到半分從前對他的在意,“司徒風華,你是風之神帝,是司徒家少主,連這點防人之心都沒有?還是說,在你心里,本就對林芳菲的示好,有過一絲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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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像一把利刃,精準地戳中了司徒風華的痛處。他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他沒辦法向林昭昭說出師父給自己下了束縛咒,在幻境里,林芳菲肯定是和師父聯(lián)手了,才能輕易地接近自己,給自己下咒。
畢竟聽起來這一切就是狡辯。
“我……”司徒風華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他看著林昭昭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她不生氣、不哭鬧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要讓他恐慌。
“哎呀呀,這可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