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薄霧灑在霧鎮的青石板路上,將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蘇曉棠用布條草草包扎了胳膊上的傷口,繃帶勒得有些緊,每走一步都牽扯著皮肉,傳來一陣刺痛,可她臉上卻絲毫不見異樣,只是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大家都打起精神,佐藤雖然撤了,但保不齊在鎮上留了眼線。”顧晏辰走在最前面,黑色風衣的下擺被晨風吹得微微晃動,他時不時回頭叮囑一句,“鎮東頭的破廟離這里還有兩條街,我們走小巷子,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
老鬼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頂舊氈帽戴在頭上,又從包袱里翻出一件打補丁的粗布衫套在外面,瞬間從一個干練的地下黨員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鄉下老漢。“我走在最前面探路,你們跟在我身后,保持三步距離。萬一遇到情況,我咳嗽三聲,你們就立刻躲進旁邊的巷子。”
沈青扶了扶腰間的柴刀,傷口的疼痛讓他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可他還是強撐著說道:“放心吧,老鬼同志。我們都準備好了。”
四人按照老鬼的安排,一前一后走進了一條狹窄的小巷。巷子兩側的墻壁上爬滿了爬山虎,翠綠的葉子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偶爾有露珠滴落,砸在青石板上,發出“滴答”的輕響。巷子里很安靜,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走到一個岔路口時,老鬼突然停下腳步,朝著左側的巷子望了望,然后壓低聲音說:“前面有兩個特高課的便衣在巡邏,我們等他們走了再過去。”
四人立刻躲到一個墻根下,屏住呼吸。沒過多久,就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左側的巷子里傳來,兩個穿著黑色短褂的特高課便衣一邊走一邊閑聊著,手里的步槍隨意地扛在肩上。
“你說佐藤長官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就兩個共黨分子,至于讓我們這么多人搜捕嗎?”一個矮個子便衣說道。
“你懂什么!”另一個高個子便衣瞪了他一眼,“聽說他們手里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佐藤長官說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要是找不到,我們都得受罰!”
矮個子便衣撇了撇嘴,不再說話。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老鬼朝著四人做了一個“走”的手勢,四人立刻從墻根下走出來,快速穿過岔路口,朝著鎮東頭的破廟走去。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那座破廟。破廟的大門早已腐朽,只剩下一個門框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門楣上的“觀音廟”三個字已經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殘缺的筆畫。廟院里長滿了齊腰高的雜草,幾棵枯樹歪斜地立在院子里,樹枝上沒有一片葉子,看起來荒涼又破敗。
“就是這里了。”老鬼停下腳步,朝著破廟指了指,“‘江豚’同志說,他在廟里的觀音像后面留了線索。我們進去看看。”
顧晏辰點了點頭,從風衣內袋里掏出槍,上了膛:“大家小心點,這破廟看起來很久沒人來了,可保不齊有什么危險。”
蘇曉棠和沈青也握緊了手里的武器,跟著老鬼和顧晏辰走進了破廟。
廟院里的雜草長得很密,每走一步都要費力地撥開雜草。雜草叢中散落著一些破舊的瓦片和石塊,還有幾尊殘缺不全的神像,神像上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看起來陰森又恐怖。
走到大殿門口時,老鬼突然停下腳步,皺起眉:“不對勁,這里的雜草好像被人踩過。”
蘇曉棠和沈青立刻警惕起來,朝著四周望去。只見大殿門口的雜草有明顯的踩踏痕跡,而且痕跡很新,像是剛有人走過。
“難道‘江豚’同志已經來了?”沈青疑惑地問道。
老鬼搖了搖頭:“不知道。‘江豚’同志說他會在晚上過來,現在還沒到時間。而且,這些踩踏痕跡看起來很雜亂,不像是一個人留下的。”
顧晏辰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不好,我們可能中埋伏了!”
話音剛落,破廟的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槍聲,子彈朝著他們飛來,打在旁邊的墻壁上,濺起一串灰塵。
“快躲起來!”顧晏辰大喊一聲,一把將蘇曉棠推到一個石柱后面。
沈青和老鬼也立刻躲到了旁邊的石柱后面,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哈哈哈!蘇曉棠,沈青,顧晏辰,老鬼!你們終于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破廟的屋頂上傳來,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蘇曉棠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站在屋頂上,手里拿著一把槍,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這個男人,正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叛徒——“影子”!
“影子!”蘇曉棠怒視著屋頂上的男人,聲音冰冷,“你這個叛徒!老陳同志是不是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