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的聲音越來越小:“第一道石門的密碼是‘櫻花’,第二道是‘血祭’,第三道……第三道密碼只有隊長知道,我們不知道。”
江豚皺了皺眉,看來想進入密道最深處,還得從刀疤隊長嘴里套出第三道密碼。他讓李排長把俘虜押下去,嚴加看管,然后轉身對蘇曉棠說:“你跟總部聯系下,讓他們再派些人手過來,最好帶些拆彈工具。黑風崖的日軍有重機槍和炸藥,咱們現有的裝備不夠。”
蘇曉棠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無線電發報機,走到廟院的角落里開始發報。江豚則走到老藥農身邊,拿出那張黑風崖的地圖:“老藥農,您知道黑風崖西側的山洞在哪嗎?日軍在那里藏了炸藥和重機槍。”
老藥農接過地圖,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半天,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應該是這里,咱們叫它‘狼窩洞’,以前常有狼群出沒,后來日軍來了,狼群就不見了。那山洞很深,里面有很多岔路,要是他們在里面架了重機槍,咱們很難攻進去。”
“那有沒有別的路能繞到狼窩洞后面?”江豚問。
老藥農想了想,搖了搖頭:“狼窩洞后面是懸崖,只有一條窄窄的石縫能過去,石縫里長滿了青苔,又滑又陡,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除非是常年在山里走的采藥人,不然根本過不去。”
江豚心里有了主意:“老藥農,您能帶我去那條石縫嗎?咱們可以從石縫繞到狼窩洞后面,出其不意地拿下重機槍,再拆了炸藥包。”
老藥農猶豫了一下:“那條石縫太危險了,現在又是冬天,石縫里結了冰,更難走。而且日軍肯定在石縫附近設了崗哨,咱們很容易被發現。”
“風險再大也得去。”江豚的語氣很堅定,“要是不先拿下狼窩洞的重機槍和炸藥,咱們根本靠近不了密道。初七夜快到了,咱們沒時間等總部的援軍,必須盡快行動。”
蘇曉棠發完報走過來,聽到兩人的對話,立刻說:“我跟你一起去!我會用無線電,要是遇到危險,能及時跟山神廟的人聯系。”
江豚想了想,點了點頭:“好。李排長,你留在山神廟,負責照看百姓和看守俘虜,尤其是刀疤隊長,一定要問出第三道石門的密碼。王隊長,你帶幾個戰士,在黑風崖東側吸引日軍的注意力,配合我們行動。”
眾人立刻開始準備。蘇曉棠把無線電發報機裝進防水的背包里,又帶了幾塊備用電池;江豚則換上了老藥農給的防滑登山鞋,鞋底下釘著鐵掌,能在冰面上站穩;老藥農準備了繩索和登山鎬,還帶了一袋用來防滑的草木灰。
出發前,江豚走到黑田面前,解開了他手上的繩子:“你留在山神廟,要是敢逃跑,或者跟日軍通風報信,我保證你活不過今天。”
黑田活動了下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會跑的。‘血祭計劃’失敗,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留在你們這兒,看看你們能不能阻止日軍的下一步行動。”
江豚沒再說話,轉身跟著老藥農和蘇曉棠走出了山神廟。三人沿著山路往黑風崖走去,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響。老藥農走在最前面,用登山鎬敲打著路面的薄冰,時不時提醒兩人:“前面有冰殼,踩的時候要小心,別滑倒。”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終于到了黑風崖腳下。西側的狼窩洞隱約可見,洞口被樹枝掩蓋著,偶爾有日軍士兵的身影在洞口晃動。老藥農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崖壁:“看到沒?那道裂縫就是我說的石縫,從這里過去,得先爬上崖壁,再沿著石縫往前走。”
江豚抬頭望去,崖壁有十幾米高,上面結滿了冰,只有幾處突出的巖石能用來落腳。他接過老藥農遞來的繩索,把繩索的一端系在腰間,另一端交給蘇曉棠:“你幫我拉著繩索,我先爬上去,等我站穩了,再拉你們上來。”
蘇曉棠點了點頭,緊緊握住繩索。江豚踩著崖壁上的巖石,一點點往上爬。冰碴子掉進衣領里,凍得他打了個寒顫,他卻不敢分心,眼睛緊緊盯著前面的巖石,生怕一腳踩空。爬到一半時,突然聽到狼窩洞方向傳來一陣說話聲,江豚立刻停下動作,屏住呼吸,趴在崖壁上一動不動。
“剛才好像有動靜,你去看看。”一個日軍士兵的聲音傳來。
“能有什么動靜?除了風聲就是雪聲,別大驚小怪的。”另一個士兵不耐煩地說。
腳步聲漸漸遠去,江豚松了口氣,繼續往上爬。又爬了幾分鐘,終于爬到了崖壁頂端,他趕緊把繩索固定在一塊大石頭上,然后對下面的蘇曉棠喊:“可以上來了,慢慢來,別著急。”
蘇曉棠和老藥農順著繩索,先后爬上了崖壁頂端。三人沿著石縫往前走,石縫只有半米寬,一側是陡峭的崖壁,另一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風從石縫里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鬼哭。
“小心腳下,這里有冰。”老藥農從口袋里掏出草木灰,撒在腳下的冰面上,“這樣能防滑。”
三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了約莫一刻鐘,突然看到前面的石縫里有個黑影。江豚立刻示意兩人停下,掏出槍,慢慢靠近黑影。走近一看,原來是個日軍崗哨,正靠在崖壁上打盹,手里的步槍放在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