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樓!”蘇曉棠低喝一聲,兩人順著樓梯快速往下跑。消防通道里沒有燈,只能靠著手機屏幕的微光辨認方向,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里格外清晰,引來了更多衛兵的追趕。
跑到底樓時,蘇曉棠突然聽到前面傳來槍聲,緊接著是衛兵的慘叫。她心里一動,難道是小李回來了?還是組織派來的支援到了?
“小心點,可能有埋伏?!碧K曉棠示意林晚秋停下,自己先探出頭觀察。消防通道門口的走廊里,幾個衛兵倒在地上,身上中了槍,而不遠處的拐角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舉著槍警戒——是小李!
“小李!”蘇曉棠喊了一聲,小李立刻回頭,看到她們后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曉棠同志,林晚秋同志,你們沒事吧?”小李跑過來,壓低聲音問道,“我剛到三號聯絡點,就聽說特高課這邊有動靜,擔心你們出事,就趕緊趕回來了。老周同志已經帶著樣本去安全區了,還派了幾個同志過來接應,就在外面的廢棄碼頭?!?/p>
蘇曉棠松了口氣,沒想到小李來得這么及時。她看了眼身后的樓梯,已經能聽到衛兵撞門的聲音,鐵絲隨時可能被撞斷:“沒時間多說了,快帶我們出去!”
小李點了點頭,帶著她們往另一側的后門跑。后門的衛兵已經被小李解決了,地上躺著兩具尸體。三人快速沖出后門,鉆進了旁邊的小巷里。小巷里漆黑一片,堆滿了垃圾,散發著刺鼻的臭味,但這正是最好的掩護。
“往左邊跑,接應的同志在巷口的卡車里等著?!毙±顜ь^往前跑,蘇曉棠和林晚秋緊隨其后。身后的特高課大樓已經亮起了警燈,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夜空,顯然敵人已經全面出動,開始搜捕她們了。
跑了約莫十幾分鐘,終于看到巷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卡車,車頭掛著一塊破舊的帆布,上面畫著一個小小的魚簍圖案——是組織的暗號。卡車旁站著兩個穿著便衣的男人,看到她們后立刻招手。
“快上車!”其中一個男人打開后車廂的門,催促道,“特高課的追緝隊已經出了大門,再晚就來不及了。”
三人迅速鉆進后車廂,男人立刻關上車門,卡車隨即啟動,朝著城外的方向駛去。后車廂里堆滿了干草,散發著淡淡的草香,與剛才的霉味和臭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曉棠靠在干草上,大口喘著氣,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看向林晚秋,發現她正低著頭,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蘇曉棠問道。
林晚秋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絲困惑:“我總覺得不對勁。課長的保險柜里不可能沒有加密文件,除非……除非他把文件藏在了別的地方。而且‘毒蛇’既然能提前知道我們的行動,為什么不設個更大的陷阱,反而只是讓衛兵來追我們?這太反常了?!?/p>
蘇曉棠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岸旧摺弊鳛樘馗哒n的內鬼,掌握著核心機密,不可能這么輕易放過她們。這次行動雖然驚險,但總覺得少了點“致命”的危機,就像是敵人故意放她們走一樣。
“會不會是‘毒蛇’想放長線釣大魚?”小李插話道,“他知道我們在找他,所以故意不暴露自己,想跟著我們找到更多的聯絡點?”
這個猜測讓蘇曉棠心里一緊。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輛卡車很可能已經被敵人盯上了,她們現在的每一步都在“毒蛇”的算計之中。她立刻掏出竊聽器探測器,在車廂里掃了一圈,探測器沒有發出警報,說明車廂里沒有竊聽器。
“暫時沒有發現竊聽器,但不能掉以輕心?!碧K曉棠收起探測器,“我們先去安全區和老周匯合,再從長計議。林晚秋同志,你再仔細想想,課長除了辦公室的保險柜,還有沒有別的藏東西的地方?比如家里或者別的秘密據點?”
林晚秋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著在特高課的點點滴滴。課長平時很少回家,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辦公室里,偶爾會去特高課的地下室,但地下室守衛森嚴,她從來沒進去過。還有一次,她看到課長拿著一個黑色的皮箱進了特高課旁邊的一家書店,出來時皮箱空了,但她當時以為只是普通的文件交接,沒太在意。
“有了!”林晚秋突然睜開眼睛,眼神里閃過一絲光亮,“特高課旁邊有一家‘墨香書店’,老板是個中國人,據說和課長關系很好。有一次我路過書店,看到課長進去了,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皮箱,出來時皮箱沒了。而且那家書店的后門直通特高課的地下室,說不定文件就藏在書店里!”
蘇曉棠精神一振:“你確定嗎?那家書店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比如暗格或者密室?”
“我不太確定,但那家書店的書架特別厚,而且老板總是在晚上關門后才讓客人進去,很可疑?!绷滞砬镎f道,“不過那家書店周圍全是特高課的暗哨,想進去不容易?!?/p>
蘇曉棠皺了皺眉。特高課旁邊的書店,守衛肯定格外森嚴,想要潛入進去比闖特高課還要難。但如果加密文件真的藏在那里,她們就必須冒險一試——那里面很可能有“毒蛇”的真實身份,還有特高課的清剿計劃,對組織來說太重要了。
“等我們到了安全區,先讓老周調查一下‘墨香書店’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碧K曉棠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確保自身安全,不能再貿然行動了?!?/p>
林晚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車廂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卡車行駛的轟鳴聲和外面的風聲。蘇曉棠靠在干草上,閉上眼睛,腦海里反復回放著今晚的行動:配電室的佐藤一郎、空無一物的保險柜、突然出現的小李、還有林晚秋提到的“墨香書店”……總覺得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這些線索串聯在一起,而線頭就在“毒蛇”手里。
不知過了多久,卡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司機的聲音:“到了,安全區就在前面的村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