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讓戰士拿來繩子,把黑田的雙手綁在前面,又用布條蒙住他的眼睛,然后接過張連長遞來的鐮刀和竹籃——鐮刀用來割草藥,竹籃用來裝草藥。一切準備就緒后,江豚朝著老藥農的住處走去,黑田被他拉著,跟在后面。
兩人走在積雪覆蓋的山路上,四周靜得只剩下腳步聲和風吹過樹林的“嗚嗚”聲。江豚時不時停下腳步,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手里的槍始終握在手里,槍口對著地面,卻隨時能舉起來。
“前面拐個彎,有個陡坡,小心點。”黑田突然開口,聲音里沒有絲毫異樣。
江豚愣了一下,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前面有個陡坡,坡上的積雪很滑,還結了層薄冰。他心里有些疑惑:黑田怎么會對這里的地形這么熟悉?
“你以前來過這里?”江豚忍不住問。
黑田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三年前,我跟著日軍的勘探隊來過這里,當時就是為了找黑風崖附近的山洞。不過那時候沒找到,還遇到了雪崩,勘探隊死了一半人。”
江豚心里一動:“找山洞做什么?”
“不知道。”黑田的聲音很平淡,“當時我只是個普通的翻譯,勘探隊的隊長沒告訴我具體原因,只讓我跟著走。不過我記得,當時他們手里拿著一張跟你那張差不多的地圖,上面也畫著黑風崖。”
江豚沒再追問,心里卻越發肯定——黑風崖絕對不簡單,日軍早在三年前就開始關注那里,說不定跟“血祭計劃”還有更深的關聯。
兩人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面突然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音。江豚立刻停下腳步,把黑田拉到一棵大樹后面,舉起槍,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一只灰色的野兔從樹林里跑了出來,嘴里叼著一根枯草,看到他們后,立刻扔下枯草,飛快地跑走了。江豚松了口氣,剛要繼續走,黑田突然開口:“不對,剛才那只兔子的耳朵上,有個紅色的標記。”
江豚心里一緊:“紅色標記?”
“是‘櫻花’特種部隊的追蹤標記。”黑田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凝重,“他們會在動物身上做標記,用來追蹤目標的行蹤。看來附近有他們的人。”
江豚立刻拉著黑田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地面——雪地上除了他們的腳印,還有一串奇怪的腳印,腳印很小,卻很深,像是穿著特制的鞋子,而且腳印的方向,正好朝著老藥農的住處。
“咱們得繞路走。”江豚壓低聲音,“從左邊的樹林穿過去,那里的樹木密,不容易被發現。”
黑田點了點頭,江豚解開蒙住他眼睛的布條,只露出一條縫:“你幫我看著路,別走錯了。”
黑田瞇著眼睛,看了看左邊的樹林:“里面有很多荊棘,得用鐮刀砍出一條路。而且樹林里有個陷阱,是老藥農用來捕野豬的,得避開。”
江豚握著鐮刀,小心翼翼地走進樹林。樹林里的樹木枝繁葉茂,積雪落在樹枝上,時不時有雪塊掉下來,砸在頭上。他用鐮刀砍斷擋路的荊棘,荊棘上的尖刺劃破了他的手套,指尖傳來一陣刺痛。黑田跟在他后面,時不時提醒他:“左邊三步有陷阱,繞過去。”“前面有塊大石頭,小心碰頭。”
走了約莫一刻鐘,江豚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說話聲,是日語!他立刻拉著黑田躲到一棵粗壯的大樹后面,屏住呼吸,仔細聽著。
“隊長說,一定要在初七夜之前找到‘種子’,不能讓八路軍搶先。”一個粗啞的聲音說道。
“可是咱們的人都快凍僵了,草藥也用完了,再找不到老藥農的住處,兄弟們都得凍死在這里。”另一個聲音帶著哭腔。
“別廢話!趕緊找!要是找不到,隊長饒不了咱們!”
江豚心里一沉:他們在找老藥農的住處,而且還提到了“種子”!看來“種子”真的跟黑風崖有關,而且他們想找老藥農,說不定是為了獲取某種草藥,用來激活“種子”。
“他們有三個人,都帶著槍,不過看起來很疲憊。”黑田壓低聲音,“咱們可以從后面繞過去,先到老藥農的住處,讓老藥農藏起來。”
江豚點了點頭,剛要起身,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他立刻握緊槍,準備隨時開槍。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穿著日軍軍裝的士兵從樹后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把步槍,正低頭看著地面,似乎在找什么。
江豚屏住呼吸,等士兵走到離他只有三步遠的時候,突然從樹后沖了出去,一把捂住士兵的嘴,另一只手拿著槍,頂住他的太陽穴。士兵嚇得渾身發抖,手里的步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別出聲!”江豚壓低聲音,“你們的人在哪里?找‘種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