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豚眼神凝重:“這正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血鴉潛伏在南京政府高層,很可能利用自己的身份,將‘烏鴉’組織的核心據點設在總統府附近,這樣既能方便他指揮,又能避開外界的懷疑。而且,‘全國肅清’計劃很可能需要借助國民政府的力量來實施,據點設在那里,也便于他們協調行動。”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的行動就更加困難了。”蘇曉棠說道,“總統府附近到處都是軍警和特務,想要滲透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確實很難,但我們必須想辦法。”江豚說道,“明天晚上和‘夜鶯’見面,看看他能不能給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查明血鴉的真實身份,只有知道了他是誰,我們才能制定針對性的計劃。”
第二天晚上,夜幕降臨,南京城被籠罩在一片燈火之中。夫子廟一帶更是熱鬧非凡,秦淮河上畫舫穿梭,兩岸的茶館、酒樓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于耳。江豚和蘇曉棠換上了一身體面的服裝,江豚穿著長衫,戴著禮帽,蘇曉棠穿著旗袍,挽著他的胳膊,儼然一對出來游玩的富商夫婦。
兩人沿著秦淮河岸緩緩走著,一邊欣賞著夜景,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秦淮河兩岸人來人往,魚龍混雜,既有普通百姓,也有穿著軍裝的士兵、戴著墨鏡的特務,還有一些打扮妖艷的女子。江豚知道,這些人當中,很可能就有“烏鴉”組織的眼線,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監視。
“小心點,前面就是秦淮茶館了。”蘇曉棠低聲說道,指了指前方一棟古色古香的建筑。茶館的門樓上掛著一盞大紅燈籠,上面寫著“秦淮茶館”四個大字,門口站著兩個伙計,正在招呼客人。
江豚點了點頭,拉著蘇曉棠的手,走進了茶館。茶館里人聲鼎沸,座無虛席,很多人都在喝茶聊天,氣氛熱鬧。江豚和蘇曉棠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伙計立刻走了過來,問道:“先生太太,請問喝點什么茶?我們這里有碧螺春、龍井、鐵觀音,還有本地的雨花茶。”
“來一壺雨花茶,再上幾碟點心。”江豚說道,同時按照約定的暗號,輕輕敲了敲桌子,三下輕,兩下重。
伙計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點了點頭:“好嘞!先生太太稍等,馬上就來!”
沒過多久,伙計端著一壺茶和幾碟點心走了過來,將東西放在桌子上,低聲說道:“兩位貴客,樓上有雅間,環境清靜,要不要移步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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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豚知道,這是“夜鶯”的人在接應他們。他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麻煩伙計帶路。”
伙計領著江豚和蘇曉棠,沿著樓梯走上二樓。二樓的環境果然清靜了許多,兩旁是一個個雅間,門都關著。伙計走到最里面的一個雅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然后轉身離開了。
江豚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拉著蘇曉棠走了進去。雅間里布置得很雅致,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和幾把椅子,桌子上放著一壺茶和幾個茶杯。一個身著中山裝、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正低頭看著一份報紙。
聽到動靜,中年男子抬起頭,眼神銳利地看了看江豚和蘇曉棠,開口說道:“秦淮風月好。”
“金陵夜色濃。”江豚立刻回應道,這是他們約定的接頭暗號。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起身說道:“江隊長,蘇小姐,一路辛苦了。我就是‘夜鶯’。”
江豚仔細打量著“夜鶯”,只見他約莫四十歲左右,面容儒雅,眼神中透著一股精明和沉穩,看起來像是一個知識分子或者政府官員。“夜鶯同志,多謝你提供的情報。”江豚說道,“我們想知道,你是怎么確定血鴉未死,而且潛伏在南京政府高層的?”
“夜鶯”示意他們坐下,給他們倒了杯茶,緩緩說道:“我潛伏在南京政府內部已經有五年了,目前在行政院擔任秘書一職。一年前,我偶然發現了血鴉的蹤跡。當時,我在整理一份文件時,發現了一份加密電報,上面的加密方式和‘烏鴉’組織的完全一致。我偷偷破解了電報,發現內容是關于‘華北凈化’計劃的部署,而發報人的署名正是‘血鴉’。”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當時很震驚,因為所有人都以為血鴉已經死了。為了查明真相,我開始暗中調查,發現血鴉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國民政府的一位高級官員,具體是誰,我暫時還不能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職位很高,能夠接觸到政府的核心機密。”
“那‘全國肅清’計劃是什么?”蘇曉棠急切地問道,“血鴉想要怎么實施這個計劃?”
“夜鶯”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根據我收集到的情報,‘全國肅清’計劃是‘華北凈化’計劃的升級版。血鴉想要聯合日本侵略者和國民政府內部的投降派,在全國范圍內開展大規模的肅反運動,鎮壓抗日力量和地下黨組織,同時鏟除異己,鞏固自己的勢力。計劃的具體實施時間是三個月后,也就是下個月的十五號。”
“下個月十五號?”江豚眼神一凜,“時間這么緊迫!他打算怎么實施?需要借助哪些力量?”
“夜鶯”喝了口茶,說道:“具體的實施細節,我還沒有完全查明。但可以肯定的是,血鴉已經說服了國民政府內部的一些投降派官員,同時和日本駐華領事館的特務機構達成了合作。他們計劃在當天,在全國各大城市同時采取行動,大肆抓捕抗日志士和地下黨員,同時破壞交通、通訊設施,制造混亂。”
“而且,我還發現,‘烏鴉’組織在南京秘密囤積了大量的武器和炸藥,很可能是為‘全國肅清’計劃做準備。”“夜鶯”補充道,“囤積武器的地點,我已經查到了大致范圍,就在城西北的廢棄倉庫區,但具體是哪個倉庫,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江豚點了點頭,心中暗忖:三個月的時間,既要查明血鴉的真實身份,又要阻止“全國肅清”計劃的實施,還要摧毀“烏鴉”組織的武器囤積點,任務艱巨。“夜鶯同志,你還有其他的線索嗎?比如血鴉的外貌特征、常去的地方,或者‘烏鴉’組織在南京的其他據點?”
“夜鶯”想了想,說道:“血鴉平時非常謹慎,很少露面,我只知道他的代號是‘血鴉’,真實姓名和外貌特征都不清楚。不過,他每個星期都會去一次頤和路38號公館,那里很可能是他的一個秘密據點。另外,‘烏鴉’組織在南京的據點還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應該在總統府附近,但具體位置我還沒有查到。”
“頤和路38號公館?”江豚心中一動,想起了剛到南京時看到的那棟洋樓,“我們剛到南京的時候,路過頤和路38號,看到那里守衛森嚴,像是軍統或者中統的據點。”
“夜鶯”點了點頭:“那棟公館表面上是軍統的一處聯絡點,實際上是血鴉的私人據點。里面的守衛,都是‘烏鴉’組織的核心成員,而且布置了很多機關陷阱。想要進去探查,難度很大。”
江豚沉吟道:“不管難度有多大,我們都必須去探查一下。說不定能在那里找到血鴉的線索,甚至查明他的真實身份。”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了,外面傳來伙計焦急的聲音:“先生,不好了!有特務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