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爭執不下的時候,漁船突然晃動了一下,蓑衣男人突然開口道:“三位同志,不如聽聽我的建議。”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張清瘦的臉,眼角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我是三號聯絡點的聯絡員,代號‘漁夫’。組織已經收到了‘夜鶯’同志被捕的消息,上面的指示是,樣本優先,救人次之。但考慮到‘夜鶯’同志可能掌握內鬼線索,組織允許我們相機行事。”
蘇曉棠沒想到他竟然是聯絡員,心里頓時踏實了不少:“‘漁夫’同志,那我們該怎么辦?既不能放棄樣本,也不能放棄‘夜鶯’同志。”
“漁夫”從船艙里拿出一張地圖,鋪在岸邊的石頭上:“這是碼頭的布防圖,特高課在碼頭周圍布置了三層崗哨,還埋伏了狙擊手。正面救人根本不可能,但我知道有一條地下通道,能通到碼頭的審訊室旁邊,那里是布防最薄弱的地方。”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明日午時處決,特高課肯定會提前把‘夜鶯’同志從監獄押到碼頭審訊室,做最后的‘勸降’。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從地下通道潛入,把‘夜鶯’同志救出來。不過,這需要有人引開敵人的注意力,掩護潛入的人行動。”
老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帶著樣本去三號聯絡點,同時安排人手在碼頭附近制造騷亂,引開大部分敵人。曉棠同志和小李跟著你,從地下通道潛入救人。這樣既能保證樣本安全,又能嘗試救人。”
“這個計劃可行,但有兩個風險。”“漁夫”的表情嚴肅起來,“第一,制造騷亂的人手有限,能不能引開敵人的主力,不好說。第二,地下通道年久失修,里面可能有塌方的風險,而且出口就在審訊室旁邊,一旦被發現,就是死路一條。”
蘇曉棠毫不猶豫地說:“就算有風險,我們也要試一試。‘夜鶯’同志為了組織潛伏了這么多年,我們不能讓她白白犧牲。”
小李也用力點頭:“我跟曉棠同志一起去,就算是死,也要把‘夜鶯’同志救出來!”
“漁夫”點了點頭,將布防圖折好遞給蘇曉棠:“你們先跟我回漁船,船上有食物和水,還有武器。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開始行動。老周同志,你現在就帶著樣本走陸路去三號聯絡點,記住,一定要小心,‘毒蛇’很可能已經在盯著樣本了。”
老周緊緊握住蘇曉棠的手:“曉棠同志,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情況不對,立刻撤退,別硬拼。樣本重要,你們的命更重要。”
蘇曉棠用力點頭,看著老周背起樣本箱,消失在夜色中。她轉頭看向“漁夫”:“我們上船吧,好好研究一下布防圖,明天一定要把‘夜鶯’同志救出來。”
三人登上漁船,“漁夫”收起錨,撐著船槳朝著河中心劃去。蘇曉棠坐在船艙里,借著馬燈的光仔細看著布防圖,上面用紅筆標注著崗哨的位置、狙擊手的埋伏點,還有地下通道的入口和出口。小李湊在旁邊,時不時指著圖上的某個位置,和“漁夫”討論著潛入的路線。
就在這時,蘇曉棠突然注意到布防圖的角落,有一個小小的標記,看起來像是一只展翅的海燕——和“夜鶯”那枚徽章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她心里猛地一動,剛要開口問,就聽到“漁夫”突然說道:“對了,曉棠同志,‘夜鶯’同志有沒有跟你提過一枚海燕徽章?那是她和她姐姐的信物,據說對她很重要。”
蘇曉棠愣住了,“漁夫”怎么會知道海燕徽章的事?“夜鶯”只在倉庫里跟她提過徽章的來歷,連老周都不知道這件事。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那枚從“夜鶯”那里接過的海燕徽章還在,翅膀末端的刻痕硌得她手心發疼。
“你怎么知道海燕徽章?”蘇曉棠的聲音里帶著警惕,手悄悄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漁夫”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異樣,依舊撐著船槳,語氣平淡地說:“組織里很多人都知道,‘夜鶯’同志的姐姐是革命烈士,這枚徽章是她姐姐留給她的遺物。我只是隨口問問,畢竟那是她重要的東西。”
可蘇曉棠卻覺得不對勁。“夜鶯”說過,海燕徽章上的刻痕是根據地聯絡站獨有的標記,只有內部人員才知道,“漁夫”雖然是聯絡員,但怎么會對徽章的來歷知道得這么清楚?而且他剛才的問題,太刻意了,像是在試探什么。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漁夫”的背影,突然發現他脖子后面有一塊小小的胎記,呈三角形——這個胎記,她好像在哪里見過。蘇曉棠的腦海里飛速閃過各種畫面,突然,她想起了在倉庫里,“夜鶯”抽屜里的那張合影,照片上和姐姐站在一起的那個齊耳短發女孩,脖子后面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
“你……”蘇曉棠的聲音忍不住發顫,“你到底是誰?”
“漁夫”劃船的動作突然停住,緩緩轉過身,臉上的表情不再溫和,反而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他伸手摘下臉上的偽裝,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眼角的那顆痣和“夜鶯”一模一樣,只是眼神里滿是冰冷的算計。
“沒想到吧,蘇曉棠同志。”他的聲音變了,不再是之前的沙啞,而是清脆的女聲,“我才是真正的‘夜鶯’。”
蘇曉棠和小李瞬間驚呆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掏出了手槍,對準了對方:“你是‘夜鶯’?那倉庫里的那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