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飛機的轟鳴聲如同驚雷般劃破大興安嶺的寂靜,三架九六式艦載戰斗機低空掠過雪山,機翼下的炸彈艙門緩緩打開,陰影在白雪覆蓋的地面上快速移動。江豚一把將正在為趙剛包扎傷口的蘇曉棠按倒在雪坡后,厲聲喝道:“快躲進樹林!飛機的目標是我們!”
李大壯早已拉起昏迷的趙剛扛在肩上,阿木則迅速收攏散落的武器裝備,幾人踩著沒過膝蓋的積雪,朝著山坳另一側的茂密松林狂奔。“轟隆!轟隆!”兩枚炸彈相繼落在他們剛才停留的位置,積雪被掀起數丈高,碎石與冰碴如同冰雹般砸落,江豚的后背被一塊飛濺的凍土擊中,疼得他悶哼一聲,腳步卻絲毫沒有放慢。
“江隊,飛機太快了,樹林根本擋不住轟炸!”阿木回頭望了一眼,只見第三枚炸彈精準地落在松林邊緣,火光沖天,幾棵枯樹瞬間被攔腰炸斷。九六式戰斗機的機槍同時開火,密集的子彈在雪地上犁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溝壑,離江豚的腳跟不過數尺之遙。
江豚調動預知能力,腦海中瞬間閃過三幅畫面:左側五十米處有一道被積雪掩埋的峽谷裂縫,裂縫下方隱藏著一條天然形成的溶洞;繼續向前奔跑將被飛機鎖定,下一輪轟炸會直接命中松林核心區域;而身后的日軍追兵已從山下趕來,正朝著山坳方向包抄。“跟我來!左邊峽谷!”他當機立斷,猛地改變方向,朝著那片看似平坦的雪地沖去。
蘇曉棠緊隨其后,手中的步槍始終瞄準天空,試圖尋找射擊機會。“飛機飛得太低了,射程不夠!”她焦急地喊道。江豚沒有回頭,只是加快速度,腳下的積雪越來越松軟,突然腳下一空,身體瞬間向下墜去。他順勢抱住身邊的蘇曉棠,兩人沿著陡峭的冰壁滑入一條狹窄的裂縫中,緊接著李大壯和阿木也帶著趙剛跳了下來,幾人重重地摔在厚厚的苔蘚上,暫時避開了飛機的視線。
裂縫上方僅容一人通過,積雪將入口掩蓋得嚴嚴實實,只有少量光線透過縫隙照射進來。江豚扶著冰冷的巖壁站起身,借著微光觀察四周:這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溶洞,巖壁上凝結著晶瑩的冰柱,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寒氣和淡淡的硫磺味。“這里暫時安全,飛機找不到我們,但追兵很快就會到,我們必須繼續往前走。”他從背包里掏出防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火把,昏黃的光芒照亮了前方黑暗的通道。
趙剛依舊昏迷不醒,后背的傷口還在滲血,蘇曉棠解開他的衣物,發現子彈打穿了肩胛骨,幸好沒有傷及要害。她用帶來的草藥和繃帶重新包扎,又喂他服下兩粒止痛藥,輕聲說道:“他需要盡快得到正規治療,再這樣拖下去,傷口會感染的。”
李大壯蹲下身,摸了摸趙剛的脈搏,沉聲道:“這條溶洞我小時候聽老獵人說過,好像是通往山外的一條密道,但里面岔路很多,還有可能有暗河和陷阱。我們只能賭一把了。”阿木已經拿起火把走到前面,仔細觀察著巖壁上的痕跡:“這里有人類活動的跡象,你看這些巖壁上的刻痕,像是最近才留下的。”
江豚湊近一看,巖壁上確實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刻痕,形狀像是某種暗號,而且刻痕邊緣還很新鮮,顯然不是年代久遠的遺跡。他心中警鈴大作,調動預知能力,腦海中閃過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人在溶洞中行走的畫面,他們的手臂上都戴著黑色太陽圖騰的袖章——是“黑日”組織的殘余勢力!
“小心,溶洞里有‘黑日’的人。”江豚壓低聲音,將短刀握在手中,“他們可能是基地坍塌時逃進來的殘余成員,人數不多,但都持有武器。我們沿著右側巖壁走,盡量避開他們的視線。”
幾人沿著溶洞右側小心翼翼地前行,火把的光芒被控制在最小范圍。溶洞內岔路叢生,每走一段就會出現一個分支,李大壯憑借著模糊的記憶和巖壁上的苔蘚生長情況辨別方向:“苔蘚多的一側是陰面,說明朝向山外;干燥的一側是陽面,通往山體內部,我們走陰面。”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傳來隱約的腳步聲和交談聲,語言混雜著日語和中文。江豚示意眾人熄滅火把,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借著微弱的光線向前望去:前方不遠處的寬闊洞穴中,有五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人正圍坐在一堆篝火旁,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和驚恐,其中一人的手臂還在流血,顯然是從基地逃出來的傷員。
“首領竟然死了,基地也毀了,我們該怎么辦?”一個瘦高個的男人用中文說道,聲音帶著顫抖。另一個留著八字胡的日本人冷哼一聲:“慌什么?我們還有總部的聯系方式,只要能回到奉天,就能聯系上總部派來的人,到時候再找那些闖入者報仇!”
“奉天離這里太遠了,而且外面全是日軍和抗聯的人,我們怎么出去?”有人擔憂地問道。八字胡日本人從背包里掏出一張地圖,鋪在地上:“這條密道直通山外的落馬河,我們沿著密道走到盡頭,就能找到一艘隱藏的小船,順著落馬河就能到達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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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豚心中一動,落馬河是通往奉天的必經之路,如果能順著密道出去,就能避開外面的日軍追兵。但眼前的五個“黑日”成員是最大的障礙,硬拼可能會驚醒趙剛,而且溶洞空間狹窄,不利于發揮。他與蘇曉棠交換了一個眼神,用手勢示意:他和阿木從左側包抄,蘇曉棠和李大壯從右側迂回,趁對方不備發起突襲。
就在幾人準備行動時,溶洞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穿著抗聯軍裝的年輕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身后跟著三個“黑日”成員,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粗壯的光頭男人,手中的湯姆遜沖鋒槍正瘋狂地掃射。“救命!”年輕人朝著篝火旁的五人喊道。
篝火旁的“黑日”成員見狀,立刻拿起武器,朝著光頭男人等人射擊。溶洞內頓時槍聲大作,子彈在巖壁上反彈,發出刺耳的聲響。江豚等人趁機趴在地上,借著混亂向前進發。蘇曉棠精準地瞄準一個正在換彈夾的“黑日”成員,扣動扳機,子彈正中他的太陽穴,男人應聲倒地。
江豚和阿木則趁著雙方交火的間隙,繞到左側的岔路口,突然發起攻擊。江豚的短刀劃破一個“黑日”成員的喉嚨,阿木則用彝族特有的彎刀劈斷了另一個人的手臂,慘叫聲在溶洞中回蕩。篝火旁的“黑日”成員沒想到背后會遭到襲擊,頓時陣腳大亂,被抗聯年輕人和江豚等人前后夾擊,很快就死傷過半。
那個光頭男人見狀,知道大勢已去,怒吼一聲,朝著溶洞深處跑去。江豚本想追上去,但看到趙剛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只好放棄:“先別追了,救人要緊。”他轉身走向那個抗聯年輕人,只見對方手臂中彈,正靠在巖壁上喘息。
“多謝幾位出手相助,我是東北抗聯第三軍的戰士,名叫陳少杰。”年輕人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眼神中充滿了感激,“我們接到情報,說大興安嶺深處有‘黑日’組織的秘密基地,就帶著小隊前來偵查,沒想到遇到了基地坍塌,還遭到了殘余勢力的襲擊,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江豚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我是江豚,這幾位是我的同伴。我們已經摧毀了‘黑日’的基地,現在正要從密道出去。你對這條密道熟悉嗎?”
陳少杰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們就是摧毀基地的英雄?太好了!這條密道我之前偵查過,確實通往落馬河,但中途有一段暗河,水流湍急,而且暗河兩岸有‘黑日’組織設置的陷阱。我知道一條更安全的捷徑,可以繞過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