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看得目瞪口呆:“曉棠同志,你這裝備也太全了!早知道有這些,咱們之前也不用那么驚險了。”
“這些都是針對特高課的精密設備,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蘇曉棠收起設備,表情嚴肅起來,“現在時間緊迫,小李,你立刻出發去三號聯絡點,記住,路上一定要警惕,‘毒蛇’很可能已經派人盯著我們了。”
小李用力點頭,將自己的手槍遞給蘇曉棠:“我身上還有一把匕首,夠用了。你們一定要小心,我明天在碼頭外圍接應你們。”說完,他跳下漁船,消失在岸邊的蘆葦叢中。
漁船再次啟動,林晚秋撐著船槳,朝著特高課方向的碼頭劃去。蘇曉棠坐在船艙里,反復研究著林晚秋畫的特高課內部結構圖,將衛兵換崗的時間、配電室的位置、電梯和樓梯的分布都記在心里。
“你和蘇曉梅同志,到底是什么關系?”蘇曉棠突然問道。她一直很好奇,林晚秋對姐姐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以“夜鶯”為代號,兩人的羈絆絕非普通同志那么簡單。
林晚秋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柔和了許多:“我是孤兒,是蘇曉梅姐姐撿回來的。她教我讀書寫字,帶我加入組織,說我像夜鶯一樣,雖然弱小卻能在黑暗中看清方向。上海聯絡站被搗毀那天,她把我藏在衣柜里,自己引開了敵人。我親眼看著她被特高課的人開槍打死,卻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這些年我活著,就是為了替她報仇,為了找出內鬼,完成她沒完成的任務。看到你的時候,我差點以為姐姐回來了——你們的眼睛,太像了。”
蘇曉棠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囑托,想起照片上姐姐明媚的笑容,眼眶瞬間紅了。原來林晚秋和姐姐的感情這么深,難怪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潛伏在特高課。
“姐姐要是知道你這么勇敢,一定會很欣慰的。”蘇曉棠輕聲說,伸手拍了拍林晚秋的肩膀。
兩人不再說話,船艙里只剩下船槳劃水的聲音。約莫一個小時后,漁船靠在了離特高課不遠的一處廢棄碼頭。這里雜草叢生,堆滿了破舊的木箱,很少有人往來,是絕佳的隱蔽點。
“特高課晚上十點換崗,換崗間隙有兩分鐘的空當,我們可以趁機從西側的排水管道鉆進去。”林晚秋壓低聲音,指著不遠處的一棟灰色建筑,“排水管道直徑約六十厘米,剛好能容一個人通過,里面沒有監控,但有不少積水,得小心腳下。”
蘇曉棠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九點四十五分,還有十五分鐘就要換崗了。她將竊聽器探測器和密碼破解器藏在腰間,又把林晚秋給的銅鑰匙塞進襪子里,確保行動時不會發出聲響。
“走吧。”林晚秋率先起身,貓著腰鉆進碼頭旁的雜草叢,蘇曉棠緊隨其后。兩人沿著墻根快速移動,很快就來到了西側的排水管道入口。入口被一塊鐵板擋住,林晚秋從懷里掏出一把螺絲刀,輕輕撬開鐵板上的螺絲,將鐵板挪到一邊。
一股刺鼻的霉味撲面而來,蘇曉棠皺了皺眉,借著手機屏幕的微光往里看,管道里果然積著十幾厘米深的水,水面上漂浮著垃圾和落葉。
“抓緊時間。”林晚秋率先鉆了進去,蘇曉棠緊隨其后。管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匍匐前進,冰冷的污水浸透了衣褲,凍得蘇曉棠渾身發抖。她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同時用竊聽器探測器掃描四周,確認沒有異常信號。
爬了約莫二十分鐘,前方終于出現了光亮。林晚秋示意蘇曉棠停下,自己先探出頭觀察,確認外面沒人后,才低聲說:“到了,這里是一樓的雜物間,出去后左轉就是配電室。”
蘇曉棠鉆出管道,悄悄擦掉臉上的污水,跟著林晚秋走出雜物間。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遠處傳來衛兵的腳步聲,顯然換崗時間快到了。
“我去配電室切斷電源,你去三樓樓梯口接應,記住,斷電后五分鐘內必須打開保險柜。”蘇曉棠壓低聲音,將密碼破解器遞給林晚秋,“一旦拿到文件,立刻到一樓東側的消防通道匯合,我在那里等你。”
林晚秋點了點頭,接過設備,朝著三樓摸去。蘇曉棠則快步來到配電室門口,用事先準備好的鐵絲撬開門鎖,閃身走了進去。配電室內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電線和開關,她對照著記憶中的電路分布圖,很快找到了控制三樓電源的總開關。
就在她準備拉下開關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蘇曉棠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情急之下,她鉆進了配電盤后面的縫隙里,屏住了呼吸。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電工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手里拿著手電筒,在配電室內照了一圈。蘇曉棠透過縫隙看到,男人的胸前掛著特高課的工作證,照片上的臉有些眼熟——正是之前在倉庫門口圍著軍用卡車的士兵之一。
男人似乎是在檢查線路,嘴里哼著日語小調,手指在開關上輕輕敲打著。蘇曉棠的心怦怦直跳,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配電室內格外清晰,生怕被對方發現。
就在男人轉身準備離開時,他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了控制三樓電源的總開關上。“奇怪,這個開關怎么有點松?”他喃喃自語,伸手就要去碰開關。
蘇曉棠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一旦男人發現開關被動過手腳,她和林晚秋的計劃就全完了。情急之下,她猛地從縫隙里鉆出來,一把捂住男人的嘴,將匕首抵在他的喉嚨上。
“別出聲!”蘇曉棠的聲音冰冷刺骨,“再動一下,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