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收拾好東西,蘇曉棠把日記仔細包好放進懷里,老鬼則把剩下的食物和藥品分給大家,自己只留了一小包壓縮餅干和一瓶水。父親走在最前面,手里拿著手電筒,時不時照向地面,尋找著之前留下的標記;老鬼走在最后,負責觀察身后的動靜;李少豐和蘇曉棠扶著李少蕓走在中間,盡量放慢腳步,不讓李少蕓的腳踝承受太大壓力。
剛走出樹林沒多遠,蘇曉棠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面的草叢:“你們看,那里有腳??!”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草叢里的泥土上有一個清晰的皮鞋印,鞋跟處有一道明顯的劃痕——和之前在秘密通道里看到的特務皮鞋一模一樣。
父親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腳印周圍的泥土:“泥土還沒干,應該是半個時辰前留下的??磥碚娴挠腥烁櫸覀儯也恢挂粋€。”他站起身,對老鬼說,“老鬼,你跟我走前面,注意觀察周圍的動靜。少豐,你和曉棠扶著你姐,跟在我們后面,保持十米的距離,一旦有情況,就往左邊的灌木叢里躲。”
老鬼點了點頭,從背包里掏出一把手槍遞給蘇曉棠:“這把槍你拿著,里面有五發子彈,要是遇到特務,別慌,瞄準他們的胸口打。”蘇曉棠接過槍,手指有些發抖,但還是緊緊握在手里,點了點頭。
往前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前面出現了一條小河,河水泛著渾濁的黃色,水流湍急,河面上沒有橋,只有幾根被沖得搖搖晃晃的木頭橫跨在河上。父親走到河邊,用手電筒照了照木頭,發現木頭表面很滑,還有幾處已經開裂了。
“這木頭不安全,我們得找別的路過去?!备赣H說,沿著河邊往前走,時不時彎腰查看地面。老鬼跟在他身后,右手握著槍,左手拿著匕首,警惕地看著河對岸的樹林。
突然,老鬼拉了一下父親的胳膊,示意他看河對岸的一棵大樹。父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大樹后面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
“有人!”父親壓低聲音,迅速躲到一棵大樹后面,手電筒的光束對準黑影閃過的地方。老鬼也躲到旁邊的灌木叢里,槍口跟著對準那里。李少豐趕緊扶著李少蕓躲到一塊大石頭后面,蘇曉棠則趴在地上,透過草叢的縫隙往河對岸看。
河對岸靜悄悄的,只有河水的“嘩嘩”聲。過了大概一分鐘,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從大樹后面走出來,手里拿著一把狙擊槍,槍口對準了父親藏身的大樹。那人戴著帽子,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是‘毒蛇’的人?”老鬼趴在灌木叢里,小聲問父親。父親搖了搖頭,眼神凝重:“不知道,但他手里的狙擊槍是德國造的,一般的特務不會有這種武器。小心點,他的目標可能是我。”
就在這時,那人突然扣動了扳機,子彈“咻”的一聲打在父親藏身的大樹上,樹皮飛濺。父親趕緊往旁邊滾了一圈,躲到另一棵大樹后面,同時抬手對著河對岸開了一槍,子彈打在那人腳邊的泥土里。
那人見沒打中,迅速躲回大樹后面,再也沒出來。父親站起身,對著河對岸喊:“你是誰?為什么要追殺我們?”
河對岸沒有回應,只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父親皺緊眉頭,對老鬼說:“不能再等了,我們得趕緊過河。老鬼,你先過去,我掩護你?!?/p>
老鬼點了點頭,從背包里掏出一根繩子,一端系在腰間,另一端遞給父親:“我要是掉進河里,你就拉我一把?!彼叩胶舆叄⌒囊硪淼夭仍诘谝桓绢^上,木頭晃了一下,他趕緊穩住身體,慢慢往前走。
父親舉著槍,對準河對岸的大樹,隨時準備開槍。李少豐和蘇曉棠扶著李少蕓,緊張地看著老鬼,生怕他掉進河里。
老鬼走到木頭中間時,河對岸突然又傳來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他前面的木頭上,木頭瞬間斷裂。老鬼腳下一滑,身體往河里倒去,他趕緊抓住旁邊的木頭,大喊:“拉我一把!”
父親趕緊用力拉繩子,老鬼借著拉力,慢慢爬回岸邊,臉上和手上都被樹枝劃傷了,滲出了血絲?!皨尩?,那人還在!”老鬼罵了一句,從背包里掏出一顆手榴彈,拉開保險栓,對著河對岸的大樹扔了過去。
手榴彈“轟隆”一聲爆炸,火光照亮了河對岸的樹林,樹枝和泥土飛濺。父親趁著爆炸的間隙,對李少豐和蘇曉棠說:“快,我們趁機過河!少豐,你扶著你姐,我和老鬼掩護你們!”
李少豐點了點頭,扶著李少蕓走到河邊,蘇曉棠跟在他們后面,手里的槍對準河對岸。父親和老鬼分別站在河邊的兩側,舉著槍,警惕地看著河對岸的動靜。
李少豐扶著李少蕓踩在木頭上,木頭晃得很厲害,李少蕓的腳踝疼得她額頭冒汗,但她還是咬著牙,一步一步往前走。蘇曉棠跟在他們后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河對岸,生怕那人再開槍。
就在他們走到木頭中間時,河對岸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三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從樹林里跑出來,手里都拿著槍,對準了他們。“不許動!再動就開槍了!”其中一個人喊道,聲音沙啞,像是刻意壓低了嗓子。
父親和老鬼同時開槍,子彈打在那三個人腳邊的泥土里。“少豐,快!繼續往前走!”父親大喊,又對著那三個人開了一槍,打中了其中一個人的胳膊,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