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豚和蘇曉棠不敢耽誤,換上之前準備好的百姓服裝,朝著津門的方向走去。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厚,風也越來越大,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疼。蘇曉棠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江豚,怕他腳踝的舊傷發(fā)作。
“你慢點走,別急。”蘇曉棠停下來,幫江豚緊了緊靴子上的綁帶,“黑田的陷阱跑不了,咱們得先顧好自己的身體。”
江豚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我沒事,這點傷不算什么。等咱們救了小滿,拿到密鑰,就找個暖和的地方,好好歇幾天。”
兩人又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終于看到了津門的城墻。“廣仁堂”藥鋪在城西的一條小巷里,離日軍的崗哨有一段距離。江豚和蘇曉棠躲在小巷口的一棵老榆樹后面,觀察著藥鋪的動靜。
藥鋪的門虛掩著,里面沒有燈光,看起來像是沒人。江豚朝著蘇曉棠使了個眼色,蘇曉棠會意,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悄悄繞到藥鋪的后門。江豚則握緊手里的砍刀,輕輕推開前門,走了進去。
藥鋪里彌漫著一股草藥的味道,柜臺后面的貨架上擺滿了藥罐,落滿了灰塵。江豚慢慢朝著后院走去,剛走到月亮門,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是江隊長嗎?”
他抬頭一看,只見后院的石凳上坐著一個穿藍布衫的老人,手里拿著一個銅制的煙袋鍋,正慢慢抽著煙。老人的頭發(fā)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看起來像是個普通的藥農。
“你就是寫信的人?”江豚警惕地問道,手緊緊握著砍刀。
老人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疊的圖紙,還有一個小小的鐵盒,遞過來:“這是‘順昌號’貨輪的結構圖,炸藥的引爆裝置在貨輪的駕駛艙下面的暗格里。黑田的人現在都在碼頭等著,藥鋪里沒有埋伏,你們可以放心。”
江豚接過圖紙和鐵盒,打開圖紙一看,上面詳細標注了貨輪的各個房間和通道,還有炸藥的位置。他抬頭看向老人:“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們?”
老人嘆了口氣,把煙袋鍋在石凳上磕了磕:“我兒子是‘暗影’小組的成員,去年在攻打日軍據點時,被黑田殺了。黑田說他通敵,其實是因為他不愿意幫日軍殺害老百姓。我兒子臨死前,讓他的戰(zhàn)友給我?guī)Я丝谛牛f要是遇到江隊長,就幫你一把,也算為抗日出份力。”
江豚心里一震,沒想到“暗影”小組里還有這樣的人。他握緊手里的圖紙:“多謝老人家,這份恩情,我們記在心里。等把日軍趕出中國,我們一定會為你兒子報仇。”
老人搖了搖頭:“不用報仇,只要你們能把小鬼子趕出去,我兒子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你們快走吧,黑田的人說不定很快就會發(fā)現這里。”
江豚和隨后趕來的蘇曉棠向老人道謝后,立刻朝著津門碼頭的方向跑去。路上,蘇曉棠打開那個鐵盒,里面是一個小小的引爆器,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炸藥的密碼是‘中華必勝’,按三次紅色按鈕就能暫停引爆程序。”
“太好了!有了這個,咱們就能控制炸藥,不怕黑田耍花樣了!”蘇曉棠興奮地說道。
江豚點了點頭,心里卻隱隱覺得不安。黑田那么狡猾,怎么會輕易讓臥底把貨輪的結構圖和引爆器送出來?這會不會是黑田設下的另一個陷阱?
兩人很快就到了津門碼頭附近。遠遠就看到“順昌號”貨輪停在碼頭邊,貨輪上掛著日軍的太陽旗,甲板上站著十幾個日軍士兵,手里拿著步槍,警惕地盯著周圍。碼頭的入口處,黑田正站在一輛摩托車旁邊,手里拿著一把手槍,時不時看一眼手腕上的表。
“午時快到了,咱們得趕緊行動。”江豚對蘇曉棠說,“你先去倉庫找李排長,讓他們做好準備。我去貨輪上見黑田,等我控制住引爆裝置,就朝天上放兩槍,你們再沖出來。”
蘇曉棠點了點頭,把手里的糖遞給江豚:“拿著,記得打勝仗。”
江豚接過糖,放進嘴里,甜意瞬間驅散了幾分寒意。他朝著貨輪的方向走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救小滿,奪密鑰,炸掉黑田的貨輪!
就在他快要走到貨輪邊時,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槍聲。他回頭一看,只見蘇曉棠和李排長的隊伍被日軍包圍了——黑田竟然早就料到他們會有埋伏,提前派了人盯著倉庫!
“江豚,你果然帶了人!”黑田的聲音從貨輪上傳來,帶著得意的笑,“看來陳小滿的命,你是不想要了!”
江豚心里一沉,他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已經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