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處的秘密交通站藏在一片茂密的橡樹林里,是一間用圓木搭建的小木屋,屋頂覆蓋著厚厚的松針,遠遠望去,幾乎與周圍的樹林融為一體。木屋門口掛著一串風干的野果,既是偽裝,也是組織內部的聯絡標記——只有掛著這種野果的木屋,才是安全的交通站。
“江豚”率先走到木屋前,伸手敲了敲門,節奏是“三短兩長一短”。過了約莫半分鐘,門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在外面擺弄野果子?”
“是我,江豚。帶了三位朋友來借宿。”“江豚”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熟稔。
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漢探出頭來,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卻很清亮。他看到“江豚”后,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江豚同志,可把你盼來了!快進來,外面涼!”
老漢是交通站的負責人,代號“山翁”,在這山林里潛伏了十幾年,負責傳遞情報和接應過往的同志。他引著四人走進木屋,隨手關上了門,還掛上了一根粗木閂。
木屋不大,約莫二十來平方米,里面擺著一張木板床、一張八仙桌和幾條長凳,墻角堆著一些干柴和糧食,空氣中彌漫著松脂和糧食混合的清香。山翁走到八仙桌旁,點燃了一盞馬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山翁同志,辛苦你了。”“江豚”在長凳上坐下,指了指蘇曉棠三人,“這三位是蘇曉棠、沈青同志,還有軍統的顧晏辰科長。我們遇到了點麻煩,需要在你這里躲幾天,順便解讀一份重要情報。”
山翁點了點頭,給四人各倒了一杯熱水:“客氣啥!都是為了抗日嘛!你們放心,這地方隱蔽得很,特高課的人就算搜山,也找不到這里來。”他頓了頓,看向蘇曉棠,“這位女同志,你懷里是不是藏著個硬邦邦的東西?看你走路的時候,一直護著胸口。”
蘇曉棠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山翁指的是“龍印”。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領口,點了點頭:“是的,山翁同志。這里面藏著日軍軍火庫的坐標,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解讀它。”
山翁眼睛一亮:“日軍軍火庫?那可是大事!需要我幫忙做些啥?盡管開口!”
“江豚”笑了笑:“山翁同志,你先幫我們燒點熱水,再找一些干凈的布條和艾草——解讀‘龍印’需要用到這些東西。另外,麻煩你多留意一下外面的動靜,要是有陌生人靠近,立刻通知我們。”
“好嘞!”山翁答應著,轉身走到木屋角落的灶臺邊,開始燒熱水。
蘇曉棠將“龍印”從領口取了出來,放在八仙桌上。馬燈的光芒灑在玉印上,溫潤的和田玉泛著淡淡的光澤,上面的龍紋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片鱗甲、每一根龍須都清晰可見。顧晏辰湊近了些,仔細觀察著那些刻痕,眼神里充滿了好奇:“江豚同志,這‘龍印’看起來就是一枚普通的玉印,真能藏著軍火庫的坐標?”
“江豚”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那根細細的銀針,放在馬燈上烤了烤:“顧科長可別小看這枚玉印。它是我們組織的一位老工匠特意打造的,里面藏著玄機。”他指著玉印上第三十二個刻痕,“你們看,這個刻痕比其他刻痕更深,而且形狀像一個‘火’字,這就是解讀坐標的關鍵。”
沈青皺著眉:“可就算知道這個刻痕是關鍵,也不知道怎么解讀啊。之前那個假‘江豚’——也就是‘影子’,說要用銀針插入刻痕,再用艾草熏烤,難道他說的方法是假的?”
“江豚”搖了搖頭:“方法是真的,但他少說了最關鍵的一步。”他拿起銀針,小心翼翼地插入第三十二個刻痕里,“你們看,銀針插入后,要輕輕轉動三下,而且轉動的力度必須均勻,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太輕了,玉印里的機關打不開;太重了,又會損壞玉印。”
蘇曉棠和沈青都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江豚”的動作。顧晏辰也湊了過來,眼神里充滿了緊張——他知道,這一步至關重要,一旦出錯,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江豚”的手指輕輕轉動著銀針,動作緩慢而沉穩。隨著銀針的轉動,八仙桌上的“龍印”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噠”聲,像是有什么機關被打開了。
“動了!”沈青激動地低喊。
“江豚”示意他別出聲,繼續操作。他拔出銀針,然后從山翁遞過來的盤子里拿起一小撮艾草,放在馬燈的火焰上點燃。艾草燃燒起來,冒出一縷淡淡的青煙,帶著一股特殊的香氣。
“接下來,要用艾草的煙熏烤‘龍印’的底部,而且要按照順時針方向轉動‘龍印’,速度要慢,每轉一圈,停頓三秒鐘。”“江豚”一邊說著,一邊將燃燒的艾草湊近“龍印”的底部。
青煙裊裊,緩緩飄向“龍印”。蘇曉棠緊緊盯著玉印,只見隨著艾草的熏烤和“江豚”的轉動,玉印上的龍紋竟然漸漸發生了變化——原本深色的龍紋,在青煙的熏烤下,慢慢顯現出一些淺色的字跡,像是用特殊的顏料寫上去的,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出來了!字跡出來了!”蘇曉棠激動地大喊。
顧晏辰也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漸漸顯現的字跡:“是坐標!真的是坐標!”
“江豚”繼續轉動著“龍印”,直到所有的字跡都顯現出來,才停下了動作。他熄滅艾草,拿起“龍印”,放在馬燈下方,讓四人都能看清上面的字跡。
只見玉印上的龍紋之間,清晰地寫著一行小字:“北緯31°23′,東經114°15′,青石崖下,三進三出。”
“北緯31°23′,東經114°15′……”顧晏辰喃喃自語,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圖,鋪在八仙桌上,“這個位置在華中地區的大別山深處,那里山高林密,確實是藏軍火庫的好地方。”他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你們看,這里就是青石崖,周圍都是懸崖峭壁,只有一條小路能進去,易守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