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帶著眾人走進里屋,彎腰掀開墻角一塊松動的青石板,露出一個深約半米的暗格。他伸手進去摸索片刻,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用防水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木盒,一層層解開油布,一臺小巧的軍用收發報機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是三個月前組織派人送來的,一直藏在這里,除了我沒人知道。”李大叔一邊擦拭著電臺上的灰塵,一邊低聲說道,“日軍和那些黑衣人昨晚把村子翻了個底朝天,幸好我藏得隱蔽,才沒被他們發現。”
江豚湊近查看,只見電臺機身刻著一串細小的編號,機身上的真空管還泛著淡淡的金屬光澤,顯然保養得不錯。“李大叔,麻煩你盡快調試電臺,我們要立刻聯系上組織,匯報‘龍印’的情況。”他語氣急切,眼神卻異常沉穩,“另外,還要告知組織,‘暗影’小組頭目幽靈已與日軍第七師團勾結,我們現在處境危險,需要支援。”
李大叔點了點頭,從木盒底層拿出一副耳機和一本密碼本,熟練地連接好天線——天線被他偽裝成了院子里晾衣繩的鐵絲,一頭固定在房梁上,另一頭延伸到院外的老槐樹上,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戴上耳機,轉動電臺上的旋鈕,開始調試頻率,“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在安靜的屋里響起。
蘇曉棠緊緊抱著裝有“龍印”的包裹,站在墻角,目光警惕地掃視著窗外。剛才進村時的不安感再次涌上心頭,她總覺得幽靈就在附近,像一頭等待獵物的狼,隨時可能撲出來。“江豚同志,”她壓低聲音,“我們是不是該安排兩個人在院外警戒?萬一幽靈突然偷襲,我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江豚剛要開口,顧晏辰已經主動請纓:“我去!我帶著兩名隊員在院外的老槐樹后面隱蔽,一旦有情況,立刻開槍示警。”他說著,朝身邊兩名隊員遞了個眼神,三人輕手輕腳地走出屋門,消失在院子的陰影里。
屋里,李大叔調試頻率的手突然停住,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有信號了!是組織的頻率!”他快速拿出紙筆,開始敲擊電鍵。“嘀嘀嗒嗒”的電碼聲清脆而有節奏,在寂靜的屋里格外清晰。
江豚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著李大叔的動作。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希望,只要能聯系上組織,不僅“龍印”能安全送達,他們也能得到支援,徹底擺脫幽靈和日軍的追擊。
李大叔敲擊電鍵的手突然頓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他側耳聽了聽耳機里的聲音,又快速敲擊了幾組電碼,可耳機里除了“滋滋”的電流聲,再也沒有其他回應。“不對勁,”他摘下耳機,臉色凝重,“剛才明明捕捉到了組織的信號,可剛發出去一組電碼,信號就中斷了,好像被什么東西干擾了。”
“干擾?”江豚心里一沉,“是日軍的無線電干擾車嗎?”
李大叔搖了搖頭:“不像。日軍的干擾車功率大,會直接讓整個頻段都處于雜音狀態,可剛才只是我們的信號被切斷了,其他頻段還有聲音。我懷疑……是有人在針對性地干擾我們的通訊。”
“幽靈!”蘇曉棠脫口而出,眼神里滿是擔憂,“肯定是他!他一直跟著我們,肯定知道我們要聯系組織,所以提前做好了干擾準備!”
江豚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幽靈的狡猾超出了他的預料,對方不僅能精準追蹤他們的行蹤,還能提前預判他們的行動,甚至連秘密電臺的通訊都能干擾,這背后恐怕不只是幽靈一人的能力,很可能有日軍的技術支持。
“李大叔,能不能換個備用頻率試試?”江豚問道。
李大叔重新戴上耳機,轉動旋鈕切換頻率,可試了好幾個備用頻段,要么沒有信號,要么一發送電碼就被干擾。他無奈地摘下耳機,搖了搖頭:“不行,所有和組織約定的頻段都被干擾了。對方好像知道我們的所有頻率,專門等著我們呢。”
屋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眾人臉上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好不容易找到聯絡點,卻因為通訊被干擾,再次陷入了絕境。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老周靠在墻上,聲音沙啞,“我們總不能一直困在這里,‘龍印’也不能一直放在我們手里,萬一被幽靈和日軍搶走,后果不堪設想!”
江豚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朝著院外望去。顧晏辰和兩名隊員正躲在老槐樹后面,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切看似平靜,可平靜之下,隱藏著致命的危險。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眼神堅定地看著眾人:“大家別慌!通訊被干擾只是暫時的,我們還有其他辦法。李大叔,你是老獵人,對這一帶的地形肯定很熟悉,有沒有其他小路可以繞開日軍的封鎖,直接去組織的根據地?”
李大叔皺著眉沉思了片刻:“有是有,但那條路非常難走,要翻過三座大山,穿過一片原始森林,而且森林里常有野獸出沒,最關鍵的是,路上還有日軍的秘密關卡,盤查得很嚴,想要過去,難如登天。”
“再難也要試試!”江豚斬釘截鐵地說道,“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李大叔,你給我們帶路,我們現在就出發!”
“等等!”蘇曉棠突然開口,“我們就這樣貿然出發,萬一幽靈和日軍在半路上設下埋伏,怎么辦?我們現在人手不足,還有傷員,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江豚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貿然行動。這樣,李大叔,你先給我們詳細講講那條路的情況,包括日軍關卡的位置、盤查時間,還有森林里的地形。我們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