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深處的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手電筒的光柱在密林中艱難穿梭,只能照亮前方兩三米的范圍。眾人踩著厚厚的腐葉,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跑,身后日軍的叫喊聲和槍聲如同催命符般緊追不舍。
“江豚同志!前面好像有片沼澤!”顧晏辰跑在最前面,突然停下腳步,手電筒的光柱照向前方,只見一片黑乎乎的泥濘之地橫在眼前,表面覆蓋著一層稀疏的水草,散發著刺鼻的腐臭味。
江豚連忙上前,蹲下身仔細觀察。沼澤邊緣的泥土濕潤松軟,輕輕一踩就會陷下去,水草下面的泥漿泛著墨綠色,根本看不出深淺?!安缓?!是瘴氣沼!”他臉色驟變,“這種沼澤不僅淤泥深,還會釋放瘴氣,吸入過多會讓人頭暈眼花,甚至昏迷!”
“那怎么辦?”蘇曉棠扶著老周,焦急地問道。老周的臉色已經因為傷口感染變得通紅,呼吸也有些急促,顯然是發了高燒;李大叔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滲血,臉色蒼白如紙,每走一步都要靠獵槍支撐。
日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能聽到他們用日語大喊“別跑”的聲音。顧晏辰握緊步槍,回頭望了一眼,語氣沉重:“江豚同志,沒時間猶豫了!要么冒險過沼澤,要么回頭和日軍拼命!”
江豚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疲憊而堅定的臉,心里有了決斷。他轉頭看向李大叔,雖然李大叔還在昏迷中,但作為老獵人,他肯定知道過沼澤的辦法。江豚伸手輕輕拍了拍李大叔的臉頰:“李大叔!李大叔!快醒醒!我們遇到沼澤了,需要你的幫助!”
李大叔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眼神還有些渙散。他聽到“沼澤”兩個字,瞬間清醒了幾分,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瘴氣沼……過這種沼澤,得找‘踏腳石’!就是沼澤里那些露在水面的枯木和硬土墩,踩著它們走,才能不陷進去!”
江豚立刻用手電筒朝著沼澤里照去,果然看到水面上零星分布著一些枯木和土墩,只是間隔不一,有的相距一兩米,有的則有三四米遠,想要跳過去十分困難。
“大家聽著!跟著我踩的位置走!絕對不能亂踩!”江豚說著,撿起一根長長的樹枝,試探著走向沼澤邊緣的一塊土墩。土墩很穩,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他朝著身后的眾人招了招手:“顧科長,你扶著老周,跟著我!蘇同志,你扶著李大叔,跟在后面!注意保持距離,別一起踩在一個‘踏腳石’上!”
顧晏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著老周,踩著江豚走過的土墩,一步步走進沼澤。老周發著高燒,意識有些模糊,全靠顧晏辰攙扶著才能站穩。每走一步,他都疼得渾身發抖,但嘴里卻沒發出一聲呻吟。
蘇曉棠扶著李大叔,跟在后面。李大叔雖然醒了,但身體很虛弱,胳膊上的傷口一扯就疼得齜牙咧嘴。蘇曉棠一邊扶著他,一邊提醒:“李大叔,你慢點!小心腳下!”
眾人在沼澤里艱難地前行,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動,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突然,顧晏辰腳下的一根枯木“咔嚓”一聲斷了,他身體一歪,差點掉進沼澤里。幸好他反應快,一把抓住旁邊的土墩,才穩住身體。老周也跟著晃了一下,疼得悶哼一聲。
“顧科長!你沒事吧?”江豚連忙回頭問道。
“沒事!”顧晏辰喘著粗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就是枯木不結實,差點掉下去。大家都小心點!”
就在這時,沼澤對岸突然傳來一陣槍聲!子彈“嗖嗖”地朝著眾人飛來,打在沼澤里,濺起一片片泥漿。
“不好!日軍繞到對岸去了!”蘇曉棠大喊一聲,連忙扶著李大叔蹲下,躲避子彈。
江豚抬頭望去,只見沼澤對岸站著十幾個日軍士兵,為首的正是之前追他們的日軍小隊長。“可惡!他們竟然這么快就繞到對岸了!”江豚咬牙切齒地說道,心里又急又怒。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們被困在沼澤中間,進退兩難。
“江豚同志!現在怎么辦?日軍在對岸開槍,我們根本沒辦法前進!”顧晏辰焦急地問道,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步槍朝著對岸的日軍開槍,但因為距離太遠,子彈根本打不到。
江豚皺著眉,快速思考著對策。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沼澤里的水草很茂盛,或許可以利用水草作為掩護。“大家都低下頭!利用水草掩護!”他大喊一聲,然后從背包里掏出一枚手榴彈,“顧科長,你用步槍朝著對岸射擊,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扔手榴彈過去,炸他們一下!”
顧晏辰點頭,舉起步槍,朝著對岸的日軍士兵開槍。雖然子彈沒擊中目標,但也吸引了日軍的注意力,讓他們朝著顧晏辰的方向開槍。
江豚抓住這個機會,猛地站起身,拉開手榴彈的引信,朝著對岸的日軍士兵扔了過去?!稗Z?。 币宦暰揄?,手榴彈在日軍士兵中間爆炸,幾個日軍士兵被炸倒在地,剩下的日軍士兵頓時亂了陣腳。
“快!趁現在!沖過去!”江豚大喊一聲,率先朝著沼澤對岸跑去。他跳過幾根枯木,很快就到了對岸。顧晏辰扶著老周,緊隨其后。蘇曉棠扶著李大叔,也加快腳步,朝著對岸跑去。
日軍士兵反應過來,立刻朝著眾人開槍。子彈在眾人身邊飛過,險象環生。一名隊員因為跑得太慢,被子彈擊中了腿部,慘叫一聲,掉進了沼澤里?!熬让【让 彼蠛爸?,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卻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