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地的炊煙還沒散盡,就被一陣急促的哨聲打斷。江豚騎著馬穿過村落,看到百姓們正背著包袱、牽著牛羊往村外的山道走,老人們拄著拐杖,孩子們被抱在懷里,臉上滿是惶恐,卻沒人哭鬧——經過多次轉移,大家早已習慣了在危機中保持秩序。
“江隊長!”王隊長從村口跑過來,棉帽上沾著雪,手里拿著一張地圖,“按照總部的指示,咱們得往太行山深處走,那里有總部派來的接應隊伍。但這一路上要經過三道日軍的封鎖線,尤其是黑石嶺,地勢險要,最容易設伏。”
江豚勒住馬,目光落在地圖上“黑石嶺”的標注處。那里是兩座山之間的狹窄通道,只能容一輛馬車通過,兩側都是懸崖,一旦被日軍堵住,就是死路一條。他手指在地圖上劃了一圈,眉頭皺得更緊:“日軍大部隊明天早上才到,按道理封鎖線不該這么快設好。會不會是黑田泄露了咱們的轉移路線?”
提到黑田,王隊長臉色沉了下來:“剛才看守黑田的戰士來報,他一路上都在哼日語歌,問什么都不說,眼神里還透著古怪。我已經讓人把他綁在馬車上,派了兩個老兵看著,應該不會出問題。”
江豚還是不放心,調轉馬頭朝著關押黑田的馬車走去。剛靠近就聽到黑田的笑聲,那笑聲尖銳刺耳,在寒風里格外瘆人。“江豚,你們跑不掉的!黑石嶺早就有我的人等著了,你們這是去送死!”
江豚一把揪住黑田的衣領,傷口因為用力而隱隱作痛,他卻沒在意,眼神像冰一樣冷:“你到底在黑石嶺安排了多少人?用的是什么武器?”
黑田吐了口唾沫,臉上滿是嘲諷:“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等你們到了黑石嶺,自然就知道了。”
“砰!”江豚一拳打在黑田的臉上,他的嘴角立刻流出了血。“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把你扔在這兒,讓日軍的炮彈把你炸成碎片!”
黑田被打得頭暈目眩,卻還是硬撐著:“你殺了我也沒用,黑石嶺的埋伏已經安排好了,你們插翅難飛!”
江豚知道再問下去也沒用,松開手,對看守的戰士說:“把他的嘴堵上,再敢出聲,就用布帶勒緊點。”說完,他轉身回到王隊長身邊,語氣凝重:“不管黑石嶺有沒有埋伏,咱們都得走這條路——其他路線要么太遠,要么有河,現在河面結冰不結實,百姓們過不去。”
王隊長點了點頭:“我已經讓李排長帶著一隊人提前去黑石嶺偵查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咱們先讓百姓們加快速度,爭取在天黑前趕到黑石嶺腳下,等李排長的消息再決定要不要過去。”
江豚同意了這個方案,兩人分頭行動,一個督促百姓轉移,一個安排隊伍斷后。太陽漸漸西沉,寒風越來越大,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百姓們走了一下午,已經累得不行,不少人停下來坐在雪地上喘氣。
“江隊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百姓們體力跟不上,天黑前肯定到不了黑石嶺。”一個負責護送百姓的戰士跑過來,臉上滿是焦急,“要不要找個地方扎營,明天再走?”
江豚抬頭看了看天,烏云越來越厚,看樣子晚上會下大雪。他搖了搖頭:“不能扎營!日軍大部隊明天早上就到,咱們必須在今晚通過黑石嶺。你去告訴百姓們,再堅持一下,到了黑石嶺腳下,咱們就生火做飯,好好休息。”
戰士應聲而去,江豚則騎著馬在隊伍前后穿梭,時不時停下來幫老人扛包袱,或者抱起走不動的孩子。蘇曉棠也跟在他身邊,手里拿著一個水壺,給口渴的百姓遞水。看到江豚肩膀上的繃帶又滲出血,她忍不住小聲說:“你慢點,別太拼命了,傷口要是感染了,就麻煩了。”
江豚笑了笑,擦了擦額頭的汗:“沒事,這點傷不算什么。只要能讓百姓們安全轉移,就算再疼也值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是李排長回來了!他騎著馬飛奔而來,臉上滿是塵土,看到江豚,立刻跳下馬:“江隊長,不好了!黑石嶺有埋伏,日軍在通道兩側的懸崖上布置了機槍和迫擊炮,還拉了鐵絲網,至少有一個小隊的兵力!”
江豚的心沉了下去,一個小隊的日軍,再加上機槍和迫擊炮,以他們現在的兵力,根本不可能硬闖。“有沒有其他路可以繞過去?”
李排長搖了搖頭:“我找了一圈,周圍都是懸崖,根本繞不過去。日軍把所有能走的路都封死了,就等著咱們自投羅網。”
王隊長也趕了過來,聽到這個消息,臉色變得慘白:“那怎么辦?咱們總不能坐在這里等日軍來吧?”
江豚沉默了,他看著遠處的黑石嶺,心里飛快地盤算著。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了!今晚不是要下大雪嗎?咱們可以利用大雪,在黑石嶺設伏,把日軍的埋伏變成咱們的陷阱!”
“設伏?”王隊長和李排長都愣住了,“日軍在懸崖上,咱們怎么設伏?”
江豚指著黑石嶺的通道:“日軍以為咱們會硬闖通道,所以把主要兵力都放在了懸崖上。咱們可以派一小隊人,趁著大雪,從懸崖下面的小路爬上去,繞到日軍的后面,然后發起突襲。同時,大部隊假裝要硬闖通道,吸引日軍的注意力,等日軍的火力都集中在通道口時,后面的小隊再動手,兩面夾擊,一定能打敗日軍!”
王隊長和李排長眼前一亮,這個計劃雖然危險,但確實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好!就按你說的辦!”王隊長立刻說道,“我帶大部隊假裝硬闖,你和李排長帶小隊人爬懸崖,繞到日軍后面。”
江豚搖了搖頭:“不行,你得留在大部隊,負責指揮百姓轉移。我帶小隊人爬懸崖,李排長留在大部隊,協助你。”
“可是你的傷口……”蘇曉棠擔心地說。
“我沒事。”江豚打斷她,“我對地形比較熟悉,爬懸崖的經驗也多,還是我去最合適。蘇曉棠,你跟我一起去,你的槍法準,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