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謝謝你。”蘇曉棠的臉頰微微泛紅,低聲說。從醫院相遇,到現在一起逃亡,李少豐一直保護著她,讓她心里充滿了感激。
“不用客氣,是我連累了你。”李少豐說,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為他,蘇曉棠現在應該還在醫院里,過著平靜而安穩的生活,而不是跟著他一起受苦,甚至面臨生命危險。
處理完傷口,三人簡單吃了點東西。李少豐打開一罐牛肉罐頭,遞給姐姐和蘇曉棠,自己則啃著壓縮餅干。地下室里很暖和,和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三人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些,疲憊感也隨之而來。
“少豐,你父親他……會不會有危險?”李少蕓擔憂地問,心里一直惦記著父親的安危。
“應該不會。”李少豐安慰道,心里卻沒有底,“父親是軍統的人,經驗豐富,肯定能擺脫特務的追捕。我們先在這里等他,等他來了,我們再想辦法聯系軍統總部,請求支援。”
蘇曉棠點了點頭,看著桌子上的無線電發報機,好奇地問:“李先生,你會用這個發報機嗎?要是你父親一直沒來,我們可以自己聯系總部啊。”
李少豐走到發報機旁,仔細看了看——發報機的外殼是黑色的,上面有很多按鈕和旋鈕,旁邊放著一本密碼本。他之前在法國留學時,曾經接觸過類似的發報機,大概知道怎么操作,可他不知道軍統總部的頻率,也不知道密碼本的使用方法,根本無法聯系總部。
“我不會用。”李少豐搖了搖頭,“這個發報機需要特定的頻率和密碼才能聯系到總部,我們沒有這些信息,根本沒辦法發報。只能等父親來,他肯定知道怎么操作。”
三人沉默下來,地下室里只剩下煤油燈燃燒的“滋滋”聲。李少豐走到門口,透過門縫警惕地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外面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動靜,特務們似乎沒有追上來。可他不敢放松警惕,山口惠子心思縝密,肯定不會輕易放棄,說不定正在四處搜尋他們的蹤跡。
他回到桌子旁,拿起那本密碼本,仔細翻看著。密碼本的封面是棕色的,里面的紙張已經泛黃,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符號,看起來像是一本天書。他試圖理解其中的規律,卻怎么也看不懂,只能無奈地放下。
“少豐,你也累了,先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吧。”李少蕓看著弟弟疲憊的臉,心疼地說,“我和蘇護士在這里守著,有情況我們會喊你的。”
“不用,我不困。”李少豐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們得輪流守著,防止特務突然闖進來。我先守著,等會兒再換你們。”
姐姐和蘇曉棠沒有再堅持,她們知道李少豐的性格,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蘇曉棠走到床旁,整理了一下被褥,對李少蕓說:“李小姐,你先去床上躺一會兒吧,你腳踝受傷了,需要休息。”
李少蕓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慢慢走到床上躺下。她確實很累,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臉上還帶著一絲疲憊。
蘇曉棠坐在椅子上,看著李少豐警惕的背影,心里充滿了敬佩。她從未見過像李少豐這樣的人,明明只是一個剛回國的留學生,卻有著超乎常人的冷靜和勇敢,在面對危險時,始終保護著身邊的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的天漸漸亮了。李少豐看了看懷表,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距離和山口惠子的交易時間已經過了,不知道山口惠子發現他們逃跑后,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李少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趕緊掏出手槍,對準門口,低聲對蘇曉棠說:“快叫醒我姐姐,躲到床底下!”
蘇曉棠趕緊叫醒李少蕓,兩人一起躲到床底下。李少豐屏住呼吸,緊緊握著槍,眼睛死死盯著門口——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了門口,緊接著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是父親嗎?”李少豐心里既期待又緊張。如果是父親,他們就安全了;如果是特務,他們就只能殊死一搏。
門被慢慢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正是父親!他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左臂纏著繃帶,臉上還有幾道劃傷,看起來很疲憊,卻眼神堅定。
“父親!”李少豐松了口氣,趕緊放下槍,跑上前。
父親看到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少豐,你們沒事就好。我引開了特務,他們暫時不會追來了。”
躲在床底下的姐姐和蘇曉棠聽到父親的聲音,也趕緊爬了出來。李少蕓看到父親受傷的樣子,心疼地說:“父親,你受傷了!快坐下,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父親點了點頭,走到椅子旁坐下。李少蕓趕緊拿出藥品,小心翼翼地解開父親左臂的繃帶——繃帶下面的傷口很深,還在滲血,看起來很嚇人。她強忍著眼淚,用碘酒輕輕涂抹在傷口上,又用新的紗布包扎好。
“父親,你沒事吧?疼不疼?”李少蕓哽咽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