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排長帶著戰士們鉆進破舊房屋時,門板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江豚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攥著槍的手又緊了緊,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小樓門口的日軍崗哨——那兩個士兵正背對著他們抽煙,軍靴在雪地上蹭出細碎的聲響,似乎沒察覺到這邊的動靜。直到房屋的木門重新合上,江豚才輕輕吐了口氣,雪粒落在睫毛上,化成冰涼的水珠。
“得想辦法把崗哨引開,不然他們挖地道時動靜太大,容易被發現。”蘇曉棠貼在江豚身邊,聲音壓得極低,呼出的白氣剛飄到嘴邊就被寒風打散。她指了指小樓左側的巷子,“那邊有個垃圾桶,要是扔個鞭炮進去,說不定能把崗哨引過去。”
江豚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里面是之前沒用完的鞭炮,本來是準備過年時給根據地的孩子玩的,現在倒派上了用場。他對身邊一個叫小石頭的年輕戰士遞了個眼色:“你去,動作輕點,扔完就往回跑,別被發現。”
小石頭是去年剛參軍的,臉上還帶著稚氣,卻一點不怯場。他接過油紙包,貓著腰,借著房屋的陰影,一步步朝著巷子挪過去。雪地上的腳印很快就被新落的雪蓋住,他像只靈活的兔子,轉眼就到了垃圾桶旁邊。
“咻——砰!”鞭炮扔進去的瞬間,清脆的響聲在巷子里炸開。兩個日軍崗哨果然被驚動,嘴里罵著日語,端著槍就往巷子跑。
“就是現在!”江豚壓低聲音,對著房屋的方向比了個手勢。很快,房屋里傳來“咚咚”的挖掘聲——李排長他們開始用鐵鍬挖地下室的地面了。
江豚和蘇曉棠趁機轉移到離小樓更近的矮墻后面,密切盯著日軍的動向。崗哨在巷子里搜了半天,沒發現異常,罵罵咧咧地走了回來,卻比之前警惕了不少,時不時朝著周圍張望。
“得再給他們加點料。”蘇曉棠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里面是辣椒粉——這是她從根據地的老鄉那里要的,本來是想做飯用的。她把辣椒粉撒在一塊破布上,用火柴點燃,破布立刻冒出嗆人的黑煙,朝著小樓的方向飄過去。
“咳咳——”崗哨被煙嗆得直咳嗽,趕緊捂著鼻子往后退,嘴里又開始罵罵咧咧。趁著他們注意力分散,江豚看到房屋的窗戶里伸出一個手電筒的光——是李排長的信號,地道已經挖了一半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雪越下越大,把地面上的腳印和痕跡都蓋住了。江豚的肩膀越來越疼,傷口似乎又滲血了,繃帶貼在皮膚上,又冷又硬。蘇曉棠看他臉色不對,從懷里掏出一塊暖手寶——是用粗布縫的,里面裝著炒熱的粗鹽,遞給他:“捂一會兒,別凍著傷口。”
江豚接過暖手寶,貼在肩膀上,一股暖意順著皮膚蔓延開來,讓他稍微舒服了點。他看著蘇曉棠凍得發紅的手,心里一陣暖意——有她在身邊,再難的仗似乎也沒那么可怕了。
就在這時,房屋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是地道挖通了!江豚立刻示意蘇曉棠和其他戰士做好準備,自己則朝著房屋的方向跑去。
走進房屋,李排長正從地下室的地道口探出頭來,臉上滿是泥土:“江隊長,地道通到小樓的地下室下面了,咱們可以從地道進去,直接到化學武器庫的門口。”
江豚點了點頭,彎腰鉆進地道。地道很窄,只能容一個人爬行,里面彌漫著泥土的味道,很潮濕。戰士們跟在他后面,手里拿著手電筒,照亮前面的路。
爬了約莫十分鐘,前面終于出現了一絲光亮——是小樓地下室的通風口。江豚小心翼翼地推開通風口的蓋子,探頭出去看了看——地下室里沒人,只有幾個架子,上面放著一些玻璃瓶,里面裝著五顏六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就是這里了。”江豚爬出來,小聲對后面的戰士說,“大家小心點,別碰那些玻璃瓶,說不定是化學武器。”
戰士們陸續從地道里爬出來,蘇曉棠最后一個出來,她剛站穩,就看到地下室的角落里有一個鐵門,上面掛著一把大鎖——應該就是化學武器庫的門了。
江豚拿出老周給的銅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咔噠”一聲,鎖開了。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鐵門——里面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里面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架子上擺滿了玻璃瓶和金屬罐子,里面裝著各種顏色的液體和粉末,墻上貼著一張很大的地圖,上面用紅筆標注著根據地的位置,旁邊還寫著一些日語,應該是進攻計劃。
“這就是化學武器庫……”蘇曉棠小聲說,眼里滿是震驚,“黑田竟然真的準備用化學武器進攻根據地。”
江豚沒有說話,目光落在房間的角落里——那里有一個石臺,石臺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看起來像是某種圖騰。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里面沒有化學武器,只有一張泛黃的紙,上面畫著一個復雜的圖案,旁邊還有一些日語注解。
“這是什么?”蘇曉棠湊過來,看著紙上的圖案,眉頭皺了起來,“看起來像是一個陣法,又像是某種機關的圖紙。”
江豚拿起紙,仔細看了看上面的日語注解——上面寫著“血祭陣”,需要用一百個中國人的鮮血來激活,激活后能產生一種劇毒氣體,擴散范圍可達十里,中毒者會在半個時辰內死亡。
“混蛋!”江豚氣得把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黑田竟然想用人血來激活化學武器,簡直喪心病狂!”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是日軍的巡邏隊來了!江豚立刻示意戰士們躲起來,自己則拿著槍,躲在門后,等著巡邏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