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安排的,我在配電室放了炸藥,暫時能拖延他們十分鐘。”老鬼的聲音帶著喘息,拉著李少豐的手在黑暗中疾跑,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宴會廳里混亂的聲音被甩在身后,只有兩人急促的腳步聲和心跳聲在耳邊回蕩。
李少豐緊緊跟著老鬼,左手下意識地按在風衣內側的暗兜——那里的銅鑰匙和微型手槍還在,這是他此刻唯一的安全感來源。黑暗中,他能聞到老鬼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火藥味,顯然對方為了今晚的行動做了充足準備。
“往這邊走,露臺的樓梯在前面!”老鬼突然轉彎,拉著李少豐鉆進一條狹窄的走廊。走廊兩側的房間門都緊閉著,只有盡頭的窗戶透進微弱的月光,照亮了通往三樓的旋轉樓梯。
李少豐跟著老鬼往上跑,樓梯的木質臺階在腳下發出“咯吱”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的肩膀傷口因為劇烈運動再次撕裂,疼得他額頭冒冷汗,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知道,特高課的特務隨時可能追上來,一旦被發現,就再也沒有機會救姐姐了。
“還有三十秒,露臺的電網就要通電了!”老鬼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鉗子,遞給李少豐,“你先上去,用鉗子剪斷電網的電線,我在這里守著,要是有人追來,我會拖延時間。”
李少豐接過鉗子,心里一緊:“不行,你跟我一起走!要是你出事,我怎么……”
“別廢話!”老鬼打斷他,語氣堅定,“你姐姐還在密室里等著救你,你不能耽誤時間!記住,打開密室后門后,里面有三個密碼鎖,密碼是李小姐的生日——。進去后一定要小心,佐藤一郎在密室里裝了紅外線感應,只要碰到就會觸發警報!”他說完,從腰間拔出短刀,轉身就往樓梯口跑,“快上去!我在下面等你!”
李少豐看著老鬼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眼眶一熱,卻沒時間猶豫。他握緊鉗子,快步跑上三樓露臺。露臺的風很大,帶著雪后的寒氣,吹得他風衣獵獵作響。他抬頭一看,露臺邊緣果然圍著一圈電網,藍色的電流在黑暗中閃爍,發出“滋滋”的聲響。
他深吸一口氣,趴在地上,慢慢爬到電網旁邊。用鉗子夾住電線,閉上眼睛,猛地用力——“啪”的一聲,電線被剪斷,藍色的電流瞬間消失。他松了口氣,站起身,走到露臺角落的后門——那是一扇不起眼的鐵門,和墻壁的顏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李少豐從暗兜里掏出銅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咔嗒”一聲,鎖開了。他推開鐵門,里面一片漆黑,只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霉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是姐姐常用的茉莉花香水!
“姐!你在嗎?”李少豐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心里既激動又緊張。
“少豐?是你嗎?”黑暗中傳來姐姐微弱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在這里,快救我!”
李少豐趕緊從口袋里掏出火柴,劃亮一根。微弱的火光中,他看到姐姐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被布條堵住,頭發凌亂,臉上還有幾道淚痕,顯然受了不少苦。
“姐,我來了!”李少豐趕緊跑過去,解開姐姐身上的繩子,扯掉她嘴里的布條。
李少蕓撲進弟弟懷里,放聲大哭:“少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佐藤一郎那個畜生,他逼我說出你的下落,我沒說,他就打我……”
“姐,對不起,是我來晚了。”李少豐拍著姐姐的背,心里又疼又怒,“我們現在趕緊走,這里不安全。對了,筆記本呢?你知道佐藤一郎把它放在哪里了嗎?”
李少蕓擦了擦眼淚,指著密室角落的一個鐵箱:“筆記本在那個鐵箱里,佐藤一郎說要把它送給日本軍部,用來制造武器。對了,少豐,你千萬不要打開鐵箱!里面的炸彈只要碰到光線就會觸發,只有用我的血才能解除!”
李少豐心里一緊——幸好姐姐提醒,否則他剛才差點就打開鐵箱了!他走到鐵箱旁邊,借著火柴的光仔細看了看——鐵箱是黑色的,上面有一個紅色的按鈕,旁邊刻著日文,應該是炸彈的啟動裝置。
“姐,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毀掉炸彈的。”李少豐收起火柴,扶著姐姐往門口走,“我們現在趕緊離開這里,老鬼還在下面等著我們。”
可就在他們走到門口時,密室的燈突然亮了!刺眼的燈光讓兩人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他們睜開眼時,只見佐藤一郎穿著軍裝,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把手槍,對準了他們。
“李先生,好久不見。”佐藤一郎的臉上帶著冷笑,眼神冰冷,“我還以為你不敢來,沒想到你這么勇敢,竟然敢闖我的密室。不過,你以為你能帶著你姐姐和筆記本離開嗎?太天真了!”
李少豐趕緊將姐姐護在身后,右手悄悄摸向暗兜里的微型手槍:“佐藤一郎,你別太得意!你以為你能得逞嗎?只要我一開槍,你就會死在這里!”
佐藤一郎大笑起來,聲音刺耳:“李先生,你以為你手里的那把小手槍能傷到我嗎?你看看周圍!”
李少豐抬頭一看,只見密室的四周突然出現了十幾個特高課特務,手里都拿著槍,對準了他們。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們還是掉進了佐藤一郎的陷阱!
“佐藤一郎,你到底想怎么樣?”李少豐強裝鎮定,“我姐姐是無辜的,你放了她,我可以跟你走,筆記本也可以給你。”
“無辜?”佐藤一郎冷笑一聲,往前走了一步,“在我眼里,所有反抗大日本帝國的人,都不是無辜的!你姐姐知道的太多了,她必須死!至于你,我還有用,我需要你幫我完善核物理資料,制造出更強大的武器!”他頓了頓,又說,“不過,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先殺了你姐姐,再慢慢折磨你!”
李少蕓嚇得渾身發抖,緊緊抓住弟弟的胳膊:“少豐,別聽他的!你快走,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