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信號彈在夜空炸開時,李少豐正蹲在火堆旁幫蘇曉棠整理背包帶,火星子被夜風(fēng)卷著飄到他手背上,燙得他猛地一縮手——可這點疼,遠(yuǎn)不及看到信號彈時的心悸。他抬頭看向洞口,只見父親和老鬼幾乎同時站起身,手里的槍瞬間對準(zhǔn)洞口方向,連呼吸都放輕了。
“是信號彈!”小張的聲音帶著顫音,他往火堆后面縮了縮,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槍,卻想起自己從醫(yī)院逃出來時,只帶了一把匕首,“肯定是‘毒蛇’的人!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
蘇曉棠緊緊抱著父親的日記,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看向父親:“伯父,會不會是小張……”話沒說完,就被父親擺手打斷。父親的目光落在小張臉上,手電筒的光束正好照在他額頭上的冷汗上:“小張,你從醫(yī)院出來后,有沒有被人跟蹤?”
小張愣了一下,仔細(xì)回想起來:“我逃出來的時候,特意繞了三個圈子,還換了三身衣服,應(yīng)該沒有被跟蹤……除非……”他突然停住,臉色變得慘白,“除非醫(yī)院里有‘毒蛇’的人!我在醫(yī)院養(yǎng)傷時,有個護士每天都來給我換藥,她總是問我知不知道您的下落,我當(dāng)時沒在意,現(xiàn)在想想,她肯定有問題!”
老鬼走到洞口,貼著山壁往外聽,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樹枝被踩斷的“咔嚓”聲。他回頭對父親說:“至少有二十個人,正往這邊搜過來。洞口的偽裝雖然隱蔽,但他們要是仔細(xì)找,很快就能發(fā)現(xiàn)?!?/p>
李少蕓扶著洞壁站起來,腳踝的疼痛讓她皺緊眉頭,卻還是強撐著說:“父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山洞里有沒有其他出口?我們得趕緊走。”
父親沒說話,而是走到山洞最里面的石壁前,用手電筒仔細(xì)照著石壁上的紋路。他的手指在一道不起眼的裂縫上劃過,突然用力按壓了一下——石壁“咯吱”一聲,竟然慢慢向外打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通過的密道,里面?zhèn)鱽沓睗竦哪嗤廖丁?/p>
“這是我上次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本來想留著應(yīng)急,沒想到現(xiàn)在用上了?!备赣H回頭對眾人說,聲音里帶著一絲慶幸,“老鬼,你帶著小張先走,我斷后。少豐,你扶著你姐,曉棠,你跟在他們后面,注意腳下的石頭,別摔倒?!?/p>
老鬼點了點頭,率先彎腰鉆進密道。小張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鉆了進去。李少豐扶著李少蕓,小心地走進密道,蘇曉棠跟在他們后面,手里的槍對準(zhǔn)密道兩側(cè),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父親站在洞口,看著眾人都鉆進密道后,從背包里掏出幾顆手榴彈,放在洞口兩側(cè)的石頭后面,又用干草蓋住——這是他之前在軍統(tǒng)學(xué)到的陷阱,只要有人碰到干草,手榴彈就會爆炸。布置好陷阱后,他才彎腰鉆進密道,隨手把石壁關(guān)上。
密道里漆黑一片,只能靠前面老鬼手里的手電筒照明。通道很窄,兩側(cè)的石壁上布滿了青苔,滑溜溜的,稍不注意就會撞到。李少蕓的腳踝越來越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忍不住哼了一聲,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
“姐,你還行嗎?不行的話,我們歇一會兒?!崩钌儇S停下腳步,擔(dān)憂地問。
李少蕓搖了搖頭,咬著牙說:“不用,我們得趕緊走,要是被特務(wù)追上就麻煩了?!?/p>
蘇曉棠看在眼里,從背包里掏出一塊干凈的布條,遞給李少蕓:“李小姐,你把布條纏在腳踝上,能稍微緩解一下疼痛?!崩钌偈|接過布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在李少豐的幫助下,把布條緊緊纏在腳踝上。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前面的老鬼突然停下腳步,壓低聲音說:“前面有亮光,好像是出口。”眾人趕緊加快腳步,走到密道盡頭,發(fā)現(xiàn)那里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洞口外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進來,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老鬼率先從洞口跳出去,落在樹林里的草地上,他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動靜,發(fā)現(xiàn)沒有特務(wù)的身影,才對眾人說:“外面安全,快出來吧。”
眾人跟著跳出去,站在草地上,都松了口氣。父親走到洞口旁,用石頭把洞口堵住,又在上面蓋了些干草,確保不會被特務(wù)發(fā)現(xiàn)。“我們現(xiàn)在得趕緊離開這里,‘毒蛇’的人肯定還在附近搜捕我們?!备赣H說,帶頭往樹林深處走。
眾人跟在父親后面,沿著樹林里的小路往前走。月光很暗,只能靠手電筒照明,小路兩旁長滿了雜草和藤蔓,時不時還有樹枝擋路。老鬼的左腿舊傷犯了,走得很慢,小張時不時停下來扶他一把。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前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廢棄的寺廟,寺廟的大門已經(jīng)破爛不堪,門口的石獅子也斷了一只胳膊,看起來很久沒人居住了。父親停下腳步,對眾人說:“我們?nèi)ニ聫R里歇一會兒,順便弄點吃的?,F(xiàn)在天快亮了,等天亮后,我們再想辦法去津門城里,找‘櫻花計劃’的情報?!?/p>
眾人點了點頭,跟著父親走進寺廟。寺廟里很荒涼,院子里長滿了雜草,大殿里的佛像也已經(jīng)破舊不堪,布滿了灰塵。父親找了一個相對干凈的房間,讓大家進去休息,自己則和老鬼一起在寺廟里巡邏,確保沒有危險。
蘇曉棠和李少蕓坐在房間里的干草上,李少蕓靠在墻壁上,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蘇曉棠拿出父親的日記,借著手電筒的光,仔細(xì)翻看著——日記里除了記錄“夜鶯”任務(wù)的細(xì)節(jié),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密碼。她皺緊眉頭,努力回憶著父親生前教她的密碼知識,卻怎么也看不懂這些符號。
就在這時,父親和老鬼巡邏回來,蘇曉棠趕緊把日記遞給父親:“伯父,您看,我父親的日記里有一些奇怪的符號,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您能看懂嗎?”
父親接過日記,仔細(xì)看了看那些符號,眉頭皺了起來:“這是軍統(tǒng)的高級密碼,只有站長以上的人才知道解密方法。我以前在總部培訓(xùn)過,知道怎么解密,不過需要解密本?!彼D了頓,對老鬼說,“老鬼,你還記得總部的解密本放在哪里嗎?”
老鬼想了想,緩緩說道:“我記得總部的解密本放在津門軍統(tǒng)站的保險柜里,保險柜的密碼只有您和‘毒蛇’知道?,F(xiàn)在‘毒蛇’掌控了軍統(tǒng)站,我們根本沒辦法進去拿解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