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么快?”林晚秋失聲問道,“按照破解的計劃,清剿應該是三天后才開始,而且西郊教堂只是分點,主力應該在東交民巷才對!”
蘇曉棠的心沉了下去,她猛地看向趙山河的尸體,突然明白了什么:“我們破解的密碼是真的,但趙山河故意說反了時間!他說三天后,其實是想讓我們放松警惕,真正的清剿早就開始了,而且是分批次突襲,先從最外圍的西郊教堂下手!”
“那隱藏目標會不會是下一個突襲點?”沈青握緊了手里的槍,“地圖上的藍點,說不定就是日軍的下一個目標!”
蘇曉棠立刻拿起地圖,對照著草圖上的磚窯位置:“小李,你立刻帶兩個人去西郊的荒地,找到那座廢棄磚窯,確認是不是備用火藥庫。如果是,馬上布置警戒,防止日軍偷襲——火藥庫一旦被引爆,周圍的平民都會遭殃。”
小李立刻領命,帶著兩個同志匆匆離開。蘇曉棠又看向沈青:“你帶人手留在據點,繼續搜查,尤其是二樓的房間,任何細微的痕跡都不要放過,說不定能找到‘柴’字對應的線索。”
沈青點頭應下,開始重新檢查房間。蘇曉棠和林晚秋則帶著剩下的同志,準備前往三號貨倉——既然電報里提到了“午夜交接”,現在距離午夜還有兩個時辰,或許能抓到交接情報的人,問出隱藏目標的線索。
兩人剛走出雜貨店,就看到貧民窟的路口出現了幾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正朝著據點的方向張望。林晚秋立刻拉著蘇曉棠躲到墻角,壓低聲音:“是特高課的便衣,趙山河的人雖然被解決了,但肯定還有漏網之魚,把消息報給了特高課。”
蘇曉棠透過墻角的縫隙觀察著便衣的動向,一共四個人,都配著槍,正一步步逼近據點。“不能讓他們發現據點里的線索。”她對身邊的同志說,“你們從后門繞回據點,通知沈青立刻轉移鐵皮盒里的東西,從側門撤離,去蘆葦叢的小船那里匯合。我和林晚秋引開他們。”
同志立刻照做,蘇曉棠則和林晚秋對視一眼,故意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腳步故意踩得很重。果然,那幾個便衣立刻注意到了她們,大喊著“站住”,追了上來。
兩人沿著狹窄的小巷狂奔,小巷里堆滿了雜物,視線受阻,正好方便她們躲避。蘇曉棠突然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手臂上的傷口被扯裂,血瞬間滲透了包扎的布條。林晚秋立刻回頭拉住她,將她拽到一個廢棄的院子里,關上破舊的木門。
“你的傷口得重新處理,再流血就麻煩了。”林晚秋從口袋里掏出急救包,剛要打開,就聽到門外傳來便衣的腳步聲,還有用槍托砸門的聲音。
“里面的人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就開槍了!”
蘇曉棠按住林晚秋的手,示意她別出聲。她貼著門縫往外看,只見四個便衣正圍著木門,其中一個正準備踹門。“他們人多,硬拼不行。”她壓低聲音,“院子里有口枯井,井邊有梯子,我們從墻頭爬出去,繞到他們后面。”
兩人立刻跑到枯井邊,林晚秋先爬上梯子,趴在墻頭觀察外面的情況,然后伸手拉蘇曉棠。就在蘇曉棠的手快要碰到林晚秋的手時,木門“哐當”一聲被踹開,一個便衣舉著槍沖了進來,正好看到爬在梯子上的蘇曉棠。
“在那兒!”便衣大喊著扣動扳機,子彈擦著蘇曉棠的腳踝飛過,打在井壁上,濺起一片塵土。
蘇曉棠借力一躍,抓住林晚秋的手,翻身爬上墻頭。林晚秋立刻將她往下拉,兩人落地時,正好落在一條僻靜的小巷里。身后的便衣已經追了出來,槍聲不斷響起。
“往碼頭方向跑!那里人多,方便甩掉他們!”蘇曉棠拉著林晚秋,加快了腳步。
兩人在小巷里穿梭,身后的槍聲越來越近。就在快要跑到碼頭時,蘇曉棠突然看到前面的路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老周派來處理現場的同志,正朝著她們揮手。
“蘇同志!快上車!”同志身邊停著一輛破舊的黃包車,車夫正是組織里的人。
兩人立刻跳上黃包車,車夫拉起車就跑,鉆進了碼頭的人流里。便衣追到路口時,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只能氣急敗壞地開槍示警,卻根本找不到黃包車的蹤影。
黃包車在人流里穿梭了半個時辰,終于停在了蘆葦叢附近。沈青已經帶著鐵皮盒里的東西在小船邊等著了,臉上帶著焦急:“蘇同志,你們沒事吧?剛才聽到碼頭方向有槍聲,我們都擔心壞了。”
“沒事,只是被特高課的便衣追了一陣。”蘇曉棠喘著氣,接過沈青遞來的水,“據點里的線索都帶出來了嗎?”
“都帶出來了,鐵皮盒和筆記本都在。”沈青指了指身邊的包袱,“對了,我們在二樓的床板夾層里又找到了一樣東西,是個小小的銅制印章,上面刻著‘柴記’兩個字。”
“柴記?”蘇曉棠立刻接過印章,印章上的字跡蒼勁有力,邊緣有明顯的磨損,“這應該就是‘柴’字對應的線索!‘火’是劃痕,‘柴’是印章,兩者結合,說不定就能解開隱藏目標的密碼。”
她立刻拿出筆記本,翻到空白頁,用印章蘸了點墨水,蓋在紙上。“柴記”兩個字清晰地印在紙上,蘇曉棠又對照著桌角的“火”字劃痕,在旁邊寫下“火”字。突然,她注意到“柴記”的“記”字最后一筆拖得很長,和筆記本上某個符號的尾部形狀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