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村的曬谷場上,江豚手中的黑色木盒泛著陳舊的光澤,盒內的加密信件和地圖如同兩塊巨石,壓得他心頭沉甸甸的。陽光透過彝族村落的茅草屋頂,在信紙的泛黃紙頁上投下斑駁光影,“黑日組織”四個破譯后的字跡,如同毒蛇的獠牙,刺痛了每個人的眼睛。
“國際邪惡組織?統治世界?”趙剛湊在一旁看完信件內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粗糲的手掌攥得咯咯作響,“‘烏鴉’竟然只是個分支?這‘黑日’組織到底是什么來頭,敢有這么大的野心?”
蘇曉棠指尖輕撫過地圖上標注的東北秘密基地坐標,眉頭擰成一個川字:“N45°12′,E126°48′——這個位置在齊齊哈爾以北的大興安嶺深處,那里常年積雪,人跡罕至,確實是隱藏秘密基地的絕佳地點。信里說他們在進行‘更危險的實驗’,會是什么實驗?”
江豚將信件反復翻看了三遍,指尖摩挲著紙頁邊緣的火漆印——那是一個黑色的太陽圖騰,與“黑日”之名不謀而合。他調動起預知能力,腦海中閃過斷斷續續的畫面:大興安嶺深處的雪山古堡、穿著白色防護服的研究人員、試管中跳動的綠色液體、被鐵籠囚禁的活人……這些碎片化的場景讓他脊背發涼。
“不管是什么實驗,都絕不會是什么好事。”江豚語氣凝重,將信件和地圖重新放回木盒,“‘烏鴉’組織的秘密武器已經夠駭人了,而‘黑日’作為他們的上級,實力只會更強。如果讓他們的實驗成功,后果不堪設想,可能比‘全國肅清’計劃還要可怕。”
王連長靠在曬谷場的木柱上,煙卷在指間燃燒:“可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抗日。蘇北根據地還等著我們回去匯合,馮玉祥將軍那邊也需要支援。大興安嶺遠在東北,路途遙遠,而且現在東北被日軍牢牢控制著,想要滲透進去,難度太大了。”
他的話道出了眾人的顧慮。從云貴高原到東北,橫跨大半個中國,沿途不僅有日軍的層層封鎖,還有偽軍、特務的盤查,更別提東北境內的關東軍——那是日軍戰斗力最強的部隊之一。小分隊經過連續作戰,傷員還未痊愈,物資也亟待補充,此時前往東北,無疑是羊入虎口。
阿黑村長端著盛滿茶水的粗瓷碗走過來,將碗遞到眾人手中:“江先生,你們是英雄,是來保護我們的。雖然我們不懂什么‘黑日’‘白日’,但我們知道,惡人不除,老百姓就沒有好日子過。如果你們要去東北,我們可以幫你們準備干糧和馬匹,還可以讓阿木給你們帶路,他熟悉山林路線,能避開很多麻煩。”
阿木也立刻說道:“江隊,我跟你們走!我從小在山里長大,不管是翻雪山還是穿森林,我都能找到路。而且我會說漢話和日語,或許能幫上忙。”
江豚看著村民們真誠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這些淳樸的彝族同胞,雖然身處偏遠山區,卻有著最純粹的家國情懷。他轉頭看向蘇曉棠、趙剛和王連長,三人眼中都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們都明白,有些危險,就算再難,也必須有人去面對。
“王連長,你說得對,抗日是首要任務。”江豚沉吟片刻,做出決定,“但‘黑日’的威脅同樣不能忽視。這樣,我們兵分兩路:王連長,你帶著受傷的戰士和大部分物資,先返回蘇北根據地,向馮玉祥將軍匯報這里的情況,同時繼續參與抗日作戰;我、曉棠、趙剛,再加上阿木,組成一支精干小分隊,前往東北,探查‘黑日’的秘密基地,阻止他們的實驗。”
“江隊,這不行!”王連長立刻反駁,“你們只有五個人,去東北太危險了!要去也該我去,你是小分隊的核心,不能冒這么大的險!”
“正因為我是核心,才更應該去。”江豚語氣堅定,“我的預知能力能提前察覺危險,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而且東北的情況復雜,需要靈活應變,人多反而容易暴露。你帶著大部隊返回根據地,既能支援抗日,也能為我們提供后援,一旦我們查明情況,就會立刻聯系你們。”
蘇曉棠也說道:“王連長,你放心吧,我們會小心謹慎的。而且我們只是先去探查情況,不會貿然行動,一旦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就會立刻撤退。”
趙剛拍了拍王連長的肩膀:“老伙計,服從命令!我們五個人身手都不錯,配合也默契,一定能完成任務。你回去后多打幾個勝仗,等我們回來,一起喝慶功酒!”
王連長知道江豚的脾氣,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凡事以保命為重,千萬不要硬拼!我會在蘇北根據地等著你們的消息,一旦你們需要支援,我立刻帶著部隊趕過去!”
接下來的三天,烏鴉村的村民們幫小分隊準備好了充足的干糧、藥品、御寒的衣物和五匹耐力極佳的馬。阿木還特意準備了一些彝族的特色草藥,既能療傷,又能驅蛇蟲、解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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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一晚,江豚單獨找到了王連長。“這是玄武印和人皮符號,你先帶回根據地保管。”江豚將裝有兩件寶物的木盒遞給王連長,“這兩件東西太過珍貴,也太過危險,帶著它們去東北,容易成為‘黑日’組織的目標。而且根據地也需要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它們。”
王連長接過木盒,鄭重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妥善保管,等你們平安歸來,再完好無損地交還給你。”
“還有這封密信和地圖,你也一起帶回去,交給馮玉祥將軍。”江豚補充道,“讓他立刻聯系重慶政府和八路軍總部,‘黑日’組織是國際邪惡勢力,單憑我們一己之力,很難徹底摧毀他們。必須聯合全國乃至國際上的抗日力量,共同應對這個威脅。”
王連長點了點頭,將所有東西收好:“我會立刻照辦。江隊,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江豚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么,轉身走進了夜色中。他知道,千言萬語,都不如一句平安歸來。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江豚、蘇曉棠、趙剛、阿木就騎著馬,朝著東北的方向出發了。王連長帶著大部隊,在村口與他們揮手告別,直到彼此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盡頭。
從云貴高原前往東北,路途遙遠而艱險。他們先是沿著茶馬古道騎行,穿過崇山峻嶺,抵達昆明。昆明作為滇緬公路的起點,雖然也有日軍的飛機時常轟炸,但相對來說,局勢還算穩定。
在昆明的地下黨組織聯絡點,他們換上了更適合北方氣候的服裝,補充了一些必要的物資,還拿到了前往重慶的火車票。聯絡點的負責人告訴他們,想要前往東北,最好先經過重慶,再從重慶乘坐火車到西安,然后轉乘汽車前往延安,最后從延安穿過晉察冀抗日根據地,進入東北。這條路線雖然繞遠,但相對安全,沿途都有地下黨組織和抗日力量的接應。
“為什么不直接從昆明坐飛機去重慶?”趙剛疑惑地問道,“坐飛機更快,也更安全。”
聯絡點負責人搖了搖頭:“現在昆明到重慶的航班都被國民政府管控著,而且飛機上有很多軍統和中統的特務,你們的身份敏感,很容易被識破。火車雖然慢,但人員復雜,更容易隱藏身份。”
江豚點了點頭,他知道聯絡點負責人說得對。戴笠作為軍統副局長,又是“烏鴉”組織的青龍護衛,雖然被他們制服,但軍統內部肯定還有“黑日”組織的眼線。如果他們乘坐飛機,很可能會被盯上。
“那就按你說的路線走。”江豚說道,“麻煩你幫我們準備五張前往重慶的火車票,最好是軟臥,這樣能減少與其他乘客的接觸。”
“沒問題。”聯絡點負責人立刻答應下來,“火車票我會在明天早上給你們送來。你們這段時間就待在聯絡點,不要外出,昆明城里的特務很多,小心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