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別擱這兒跟我扯犢子,那麻將館兒老李的兒子好好的,前幾天我回老家他才跟我喝了茶,打了幾圈兒麻將……”
簡月在焦朵咖啡呆坐了足足一小時,咖啡都喝見底還沒注意,腦子里就轉著奇葩說的那句話。
她要聽到這兒還沒發現不對勁,就是真蠢了。
上次存款和奔馳都填了娘家的窟窿,打官司錢不夠,林小圓兒問起她這么多年的稿費花哪兒了,她真沒好意思說。
這個不堪奇葩的原生家庭。
是的,她這些年的稿費,都隔三差五地花在了娘家。
和奇葩霸主第一次相親,對方得知了她有奔馳和別墅,然后沒多久,就發生了撞人賠款事件。
簡月有點兒煩,難道父親真伙同繼母編了那么大個幌子騙她?就為了……她的錢?
簡月翻開通訊錄找到了父親簡清的電話,大拇指在通話鍵上遲疑了幾回,都沒撥出去,簡月忽然有些無力,她知道自己面對家庭內心的軟弱。
童年父母離婚,母親改嫁后不想撫養她,那種被遺棄、失去家庭的惶恐絕望刻骨銘心。
她渴望家庭,哪怕是一個并不十分美好的家,至少,也不至于無處可去,過去的二十多年,簡月一直這樣想。
人,總得有個根吶!
可現在呢?在她需要錢打官司、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們雪上加霜、用惡劣的謊言欺騙。
那是一種被背叛、被捅刀的感覺。
摸了摸額頭,簡月心煩地肘著下巴望落地窗外——風起云涌,行人街道,來往的人群中有父女、母子、姐弟……他們長相酷似,一眼能看得出,親密的舉動流淌著無盡溫情。
咖啡廳的那邊,盆栽后,倆服務生小弟偷偷打量簡月議論——“這么漂亮的小姐姐,眼睛怎么紅了?”“怎么,你喜歡這種?”那小弟一巴掌拍同伴的腦門兒“你敢說你不喜歡這漂亮姐姐?”
那邊隱約的躁動并沒有影響到簡月的思考,她再調出父親的電話,猶疑著要不要打過去問個清楚,卻忽然有電話打過來——名字顯示“張嵐”,正是繼母。
凝了凝眉,簡月沒有如從前立刻接起,直到繼母的電話第二遍響起。
“喂,媽。
”
“簡月啊你搞什么呢你?半天才接電話……”
“媽,電話一分鐘自動掛斷,不到‘半天’。
”簡月腦子從未有過的冷靜,聲音也是。
那邊沉默了兩秒,繼母陰陽怪氣地笑了聲——
“喲,上過大學的就是不一樣,哈?可人小偉還是研究生畢業,可比你本科兒金貴多了。